青帝大怒,道:“古人不用,本帝偏要他们见识见识,有了四旗大阵,赤、黑、白三国哪里还有翻身之日!镇军!你不服的话,便来拔九星大旗。”
兵马匆匆,越山返程。匡卫脸色泛青,少见红润,随大军一处,缓缓下山。回首望望大旗,幽幽发光,就是有心拔出,凭他修炼的功力,并没有十足把握。
青帝乘一顶悬轿,四方镂空,听得车辚马啸之声,暗自道:“那三国不足为惧,倒是血族,荧鬼一人杀掉十大神将,若不是我早早安排,教十人修行九灵巫道,怎么能躲过大劫。”
眼下形势,赤国损兵折将,青国密布法阵,黑、白两国狼狈为奸,东方四国一盘散沙,五星关守不守得住,还是一个谜。
血都城外,硃鸟报晓,一个明甲只身探入溶洞。里面钟石参差,奇异非常,五色琉璃闪闪发光,耐不住寒气逼人,他手忙脚乱,好半天才摸到一块巨石旁边。
外人都唤他做大仓,平平庸庸一个兵丁,这回荧鬼想要把婴孩冻死,他心里不愿,却不敢忤逆镇军的旨意,蹭到襁褓边缘,伸手扒望,祈愿小人撑得下去。
巨石有半人高,上面平滑,能卧躺十来个人。大仓一顿,想起若没有冻死婴儿,他就要亲自操刀,结果这小小生命,一时不忍,缩回双手,悻悻攀出洞口,心道:“我不忍心下手,镇军偏要他死,终究是活不成了,不如多冻上一个白天,免得费力。”
军帐中没几个甲士,各有各的活计,大仓呆在一旁,专挑阴暗角落,手里咣立咣当抽动单刀,胖嘟嘟的下颌接连三个,和喉结挤在一起。
天气湿润,红草根根被他折断,叼在口里,仍旧捉摸不透镇军的意思,考虑再三,还是一个死字无疑。他记得婴孩是双红瞳,当是血族人,料不到小人生来奇特,仅有眼睛是红的,血管脉络还是青色,是个地地道道的赤国人。
大仓几次起身,想救那婴儿远走高飞,迈出一步,便后悔起来。这一天,比起以往的岁月,过得他漫长、痛苦。
溶洞中,婴孩睡的香甜,他几日马上颠簸,惟有喝泉水保命,倦意盖过饥饿,奇迹的是,居然能耐住洞中阴冷。
那日战场,荧鬼刻了一个血字在他右臂,虽说不敢用力,还是生生注入炙气。洞中寒气一激,热气正相抵御,沿血字溢出,将那襁褓裹定,其间十分温暖。
挨到夜里,升起一轮血月。大仓拿定主意,轻手轻脚钻进洞中,抬眼五色流彩,宛如碧水放满朵朵莲灯,足见这溶洞的光源,不是被外界所赐。
他来到巨石边,很是费力,以为婴孩死去,如释重负。盈盈一抱,襁褓中一声啼哭传来,他手下一松,婴儿滚落石面,又是一声哭叫。
“中了魔障不成!”大仓上身哆嗦,顾不得许多,掉头就跑。钟乳滴洒石水,淅淅沥沥,粘到皮肤,他便大叫“救命!”脚下一滑,跌个半身肿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