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道贵妃娘娘自有深意,不该你置喙,方才又快的什么嘴?”瑾贵妃之下位份最高的是良昭仪,性子是极温婉的,此时淡淡说来,却又自有一番威仪。丽贵人的脸上连血色都没了,只得“咚咚”磕头,再不敢分辨半个字。
瑾贵妃将茶碗端起来,轻轻嘬了一口,才道:“罢了,这几天太后为赵容华的事儿正闹心,皇上也在气头上,皇后娘娘又病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说着,她俯身看向丽贵人,“要说你原也没什么大错儿,只是这样的时候,人人都在谨言慎行,你这样轻狂不知事儿,也罚你半年月例吧。”
我跪在丽贵人身旁,看着她瑟瑟发抖面如土色,却哪里敢说个不字,唯有磕头谢恩不已。只觉得心惊不已,这本没有她什么事儿,不过是幸灾乐祸得过了头,就适时的被人反将一军,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深宫之中,生死果然只在言笑之间,翻云覆雨尔虞我诈,令人,防不胜防!
带着一身冷汗回到浅梨殿,小青已经知道信儿了,借着替我更换衣服身边没人时,她便落下泪来,“小姐进宫至今,步步小心,为了躲是非不惜装病好让敬事房停您的绿头牌,如今病装了,绿头牌也停了,却并不是小姐当日想的那般无宠就无争对,她们的刀子一样指着咱们,咱们一样躲不过去。”
“小青,”我见她越哭越起劲,眼见着不得停了,到底喝住了她,“我便是有宠又如何?紫芫便是我的镜子,她今儿侥幸只是没了孩子,若是那红花下得再狠一些,她只怕便连命都没了。”
“那……既然左右都不得好儿,咱们又何苦做那只被人欺的人,豁出去拼一拼,说不定倒能杀出一条血路来,”小青停住替我系腰带的手,小小的脸上竟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有一瞬间的怔愣,竟连小青这样单纯的人,也觉得应该去拼去冲了么?后宫,竟是如此的能改变人心?
正怔着,裁雪在门外回,“小主,敬事房传旨。”
我一惊,忙收拾好出来。敬事房的公公正等在院子里,干净雪白的模样,一脸的精诈却不见傲横,见我出来,立刻眯眼笑着躬身行礼。
我有些不解,宫中向来是踩低迎高的,我一直无宠又不受人待见,他怎么还有这般的好脸色给我看?
那公公见了我,笑得更加灿烂,见礼道,“奴才给小主请安,恭请小主今儿上晚妆。”
我又是一惊,“我还在病着,怎么敬事房就上了我的绿头牌?”
“回小主话,敬事房并未上小主绿头牌,小主的晚妆是皇上钦点的,奴才这里恭喜小主了,”那公公态度恭敬,笑得更是谦卑。
“……皇上钦……点……”
敬事房的人走了许久,我才回过神来,面对着一屋子向我道喜的奴才,我让小青取些银子赏了,便只留蒋秀一人问,“秀儿,皇上不按翻牌子的规矩直接让我上晚妆,这在宫里可有前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