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一咬牙一跺脚,抱着我的古筝,进了那传说中不可描述的地方,龙生会。
我今年二十一岁,已经来这里四年了,但我还是要承担我弟的医药费。
因为他既没好,也没死。
记得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对这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这里的男人,钱特多!
这对当时的我来说,无异于找到了绿洲,但一天不到,我就知道,这里不是绿洲,而是地狱。
我刚来到龙生会,张姐,也就是这里的妈咪,告诉我,这里的客人谁都不可以得罪,但宁可得罪这里的客人也不要得罪邬老板。
我问:邬老板是谁?
张姐好像有些不敢置信,但又无可奈何的告诉我:邬老板是全省首富,不光有钱,还有权,这里的女人们都疯了似的想成为她的女人,但上一个勾引他的人,现在是真的疯了,在精神病院里呆着呢!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觉得他离我太远了,我只想赚钱,救我弟弟的命,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即使他现在躺在床上,虚弱的不成样子。
四年的时间里,张姐对我最好,她说我跟她妹妹的年龄一样大,看着我,就好像看见了她妹妹。
我在她的帮衬下,这里难伺候的客人,她都不会让我去,但不难伺候的客人,其实也够我受的。
他们最喜欢问我一些有的没的,比如:你今年多大啦?叫什么名字?怎么小小年纪就做这种事?
一开始我听他们这么问,还挺伤感的,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博得一阵同情。
但后来,我知道他们只是把我的事当故事听,也是,喝着小酒,搂着美女,听着曲和故事,多美妙的生活,谁会记得我一个妓的破事?
我不再把这些问题当回事,他们问啥我说啥,有时候还能说出不一样的版本来,跟说书的似的,我还挺佩服我这想象力的。
这里的女人们都嫉妒我,因为我有张姐照顾,还会弹古筝,就因为这门手艺,我多得了很多活计,后来,我看见有人也开始弹古筝,还为此特意去报了培训班,你说可笑不可笑?
突然有一天,邬老板点名要我,我刚收拾好东西,就被另一个女人拦住了,她的名字挺有意思的,叫咪咪。
她站在门口,一脸鄙夷的看着我:你别收拾了,邬老板那边,我去。
我有些惊讶:他不是让我去吗?
咪咪冷嗤了一声:你以为他是来看你的?别做梦了!他只是来听古筝而已,古筝我也会,你就消停的在休息室呆着吧!
说完,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哦不对,不应该是“砰”的一声,因为这里的门都是静音的,她即使用再大的力气也发不出声音来。
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只好坐在休息室玩手机,她想去就去,正好随了我的意。
说到底,其实我还是完成了老妈的一个心愿的,那就是,我确实挺安稳的,说白了就是怂,我一点也不想去伺候那个什么邬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