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跟着老管家穿过长廊，到了南苑偏厅。比起西苑的人声鼎沸，南苑就安静多了。阮初知道老爷子素来喜清净，不太明白秦家这么大动干戈地办这个寿宴是几个意思。
而且，以秦家的身份，似乎也不适合办这么高调的寿宴。
只是那么不巧，阮初发现偏厅内，秦川墨也在。
阮初怔然，视线很快从秦川墨身上收回，落在坐在檀木椅子上老态龙钟的秦老爷子身上。
老爷子瞅见阮初来，原本浮在脸上的愠怒收了起来，露出和善的笑来。
不难想象，秦川墨和老爷子在她来之前，起了冲突。
“秦爷爷。”阮初权当不知道，提着给老爷子的寿礼走进了偏厅，“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爷子满脸堆笑，“是初丫头啊，我们这都多少年没见了？你要是再不回来，老头子就见不到你了！”
“爷爷哪儿的话，您身体这么棒，一定会长寿。”
“还是你嘴甜，不像某些人，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偏厅内就他们三个人，那个“某些人”指的是谁，浅显易懂。
但是被说成是石头的人，倒是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
他一身墨黑的纯手工西装，藏青色细条纹领带，不到三十的年纪，却透露着一股子久经世事的成熟老道。
还真的挺像块石头的。
“秦爷爷，这是给您的寿礼。我刚刚回国，也没时间去准备什么。”
“人来就好了，别准备这些礼物。”老爷子摆摆手，“初丫头这次回来，打算待多长时间？”
听到老爷子这么问，阮初隐约觉得他下一句话就是——差不多就回英国去吧。
阮初定定神，道：“我手头上有个连环杀人案要处理，结案了就会回去。但更想在这段时间里面，帮我爸上诉。”
她并未隐瞒要帮父亲翻案的事情，只是在说出这番话后，她看到老爷子脸上的笑慢慢凝住，苍老的脸上露着丝丝严肃。
阮初觉得老爷子似乎要说什么，可没等老爷子开口，秦川墨倒是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条斯理地说道：“有些人，就是喜欢不自量力。以为读了几年书，就想一步登天。”
男人话中的讥讽，阮初听得一清二楚。
老爷子也跟着说道：“初丫头，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你要是想上诉……”
老爷子的表情告诉阮初，要帮她父亲翻案，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年纪轻轻的，正是享受人生的大好时光，找个小伙子谈恋爱结婚多好。”
谈恋爱？爷爷您不知道我的初恋被您孙子亲手给扼杀了吗？
“好的，我听秦爷爷的话。”
阮初的话刚一出口，一声嗤笑就传到她的耳中。
这声笑，自然是从秦川墨那边传来的，他从椅子上起来，理了理西装，道：“爷爷，我先替您去招呼宾客。有些人的胡言乱语，您听过算过。”
阮初憋红了脸，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川墨离开。
回头，就见老爷子微微摇头，似是对秦川墨的无可奈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