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越汐好像不觉，自顾自接着说：“皇姐知道了，你是不是在生皇姐的气？你别生气，皇姐去带你捉蛐蛐好不好？你喜欢出去玩，皇姐就带你出去玩……”7
岑无咎听得心烦意乱，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千越汐，他已经死了！”
千越汐甩开他的手，一脸莫名的看着他：“无咎哥哥，你胡说什么呢！文廷他只是睡着了！”
无咎……哥哥！
多久没听过千越汐这般叫他了？是宫变那日？还是岑家灭门那日？
岑无咎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就察觉到了千越汐的不对。
他将人从千文廷身边拉开，示意太医来诊治。
千越汐也没挣扎，像是个乖顺的娃娃任由摆弄。
可越是如此，岑无咎的心就越沉。
下一秒，就听太医说“九千岁，殿下神志不清，已然是疯了！”
“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就这么疯了！”
岑无咎钳住了千越汐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千越汐！你敢装疯？信不信我杀了你？！”
千越汐茫然地看着他：“无咎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眼里全数的信赖与亲近如火焰灼烧了岑无咎的心。
他倏然收回手，垂在身侧搓捻，却不敢再和千越汐对视。
他不信，她这么轻易的就疯了！
“来人，将公主囚与玄鹿塔，给我盯紧了！”
岑无咎不曾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背影慌乱的离开了。
千越汐又一次回到了玄鹿塔中，不过这一次截然不同了。
疯了的公主无人在意，送来的吃食全是馊饭，她依旧吃进了肚子里。
有一次被岑无咎知晓了，他震怒杀了人，又看千越汐捧着馊饭，浑然不觉的样子，心里的恐慌越来越重。
他不知要怎么对待这样的千越汐，便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彻查千文廷身死之事上。
却不想，竟查到了杜月婵身上，接连着拔出了她过往的所作所为。
东厂。
岑无咎一剑刺穿杜月婵的腹部：“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做？”
杜月婵躺在血泊中，痴笑着：“我都是为了你啊。”
“那女人拿捏着你的情绪和准则，不杀了她，你怎么一统大梁？”
“难道岑家的血海深仇你都忘了吗？！她是你灭门仇人的女儿，就算你再喜欢她，你们也不可能！”
杜月婵嘶声喊着，字字戳痛了岑无咎。
他只觉得荒唐，但念着她帮过自己，还是饶了她一命。
“伤好后，你就滚吧。”
处理完杜月婵，岑无咎回到了岑家墓地。
他坐在墓前，沉默了很久。
直到日落才开口：“岑家之仇，孩儿已经报了，但是孩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畅快。”
顿了顿，又想起千越汐：“这次，不论她真疯还是假疯，孩儿想试一试，试试……把她留在身边。”
“父亲，母亲，不知你们是否愿意原谅我？”
低沉的声音消散在墓地之上，最终也无人应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