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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大同小异,也就不必多看了。我多少也已经了解了现场的情况,等大人回来自会询问我。咱们今儿就先走吧。”
等两人出了安国公府的大门,她又在岔路口停下了步子,借口说自己想起有些需要到胭脂铺子买的东西,请仵作先回镇抚司,她随后就到。
眼瞧着人点过头、自个儿朝着镇抚司的方向走去了,柳砚清才放下心来,拐进街角的一家胭脂铺。
一直藏在他们身后的寒鸦见状立马跟了上去,镇抚司的仵作知道她是谁,那位柳姑娘却从没见过她。
她只装作寻常前来闲逛的女子,谁知寒鸦前脚刚进门,柳砚清后脚就从胭脂铺的侧门出去了,两人都没注意到对方,等寒鸦发现自己跟丢了的时候,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甩掉了尾巴的柳砚清加紧脚步,一翻身上了胭脂铺后的矮墙,一路朝着北雁山走去,不断抄着小道儿,赶在午时之前上了山。
山顶上有一片桃林,眼下尚且光秃秃的,但掩藏不远处的房屋和大片的忍枯藤还是绰绰有余。
柳砚清轻车熟路地拨开桃树枝子往里走,视野慢慢开阔,直到看见嫣红的太阳柔和地停在乌蒙蒙的半空,一点点亮起来,放射出刺眼炫目的光芒。
屋子四周静得出奇,只有一个老者弯腰修剪忍枯藤的身影,听见她跑久了不自觉的喘息声,他也回过头来,笑意盈盈。
——那老者正是前朝的神医,离国太医院院判,祁孝。
“你这丫头,不是已经进了宫得了官,不好好儿做自己的事,跑来山上干什么?若叫人瞧见了,咱们父女俩可就又要东躲西藏地过日子了。”
“义父!”
听祁孝轻描淡写地指点着她,柳砚清一时间憋闷得很,眼里险些掉出泪来,跑到他身边夺过剪刀:
“您把我送下山,难道就是为了让我独善其身、眼看着您去做那样危险的事吗?要不是因为有人和您一样想杀安国公,恐怕现在您已经要东躲西藏了。”
一口气说下来,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并不是那么好,她皱起眉头,叹了口气轻轻挽住祁孝的胳膊。
“我已经长大了,该做什么我都明白。您以后不要再冒这种险。我能进得了皇宫,就能拿下那狗皇帝的命,无须您亲自动手。”
“清儿。”
祁孝低低唤了她一声,一双浑浊的眼却并未与她对视,顾自道:
“你长大了,义父却老了,不知哪天就会终老在这北雁山上,我这条老命总要死得其所才行。
你说得对,我送你下山,就是让你平平安安独善其身的。
我这一辈子为大离而活,当年眼看着他们攻城掠地、又将我唯一的儿子带走杀死,国仇家恨夙夜难忘。
我知道背负着这些有多难过,所以不愿让你重蹈覆辙。杀那些反贼的事,一并由我做了才好,你只管平安,义父来日便是死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