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应该嘶吼起来，和她扭打在一起，发了疯一般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但我没有。
我只是自嘲地笑了一下，走上前去摘掉了张素的眼镜。
然后平淡道：“我就是小气，所以现在我要收回我的东西了。”
我将眼镜丢到了地上，用脚狠狠碾压。
直到眼镜腿被踩折，镜片磨花，我才又从容地回到座位上。
张素已经被我气哭，自己趴在座位上偷偷抹眼泪。
我瞟了她一眼，随及又收回了视线。
她究竟是在为我们正在逝去的友情哭泣还是在为她无力承担一副新的眼镜哭泣？
我猜，或许是后者。
10
上课的时候，老师叫张素起来回答问题。
她摇摇头，告诉老师自己看不清。
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关系，你到讲台上来，这里能看清。”
但她根本没在听课，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于是讲台上直愣愣杵着一个身形瘦削的人。
老师叹了口气，又点我的名字。
上一世由于被霸凌，我的精神和肉体都遭到了巨大的折磨，就算想集中精力好好听课也很难做到。
我就是王法。。
而张素又常常冒出一些新奇的点子，我受不住诱惑，和她一起逃课也成了家常便饭。
所以我的成绩一落千丈，老师经常找我谈话，“以你现在的状态，我看上个大专都难。”
但那时的我也不在乎。我有退路，如果高三成绩依旧不好，那么我的爸妈就会安排我去国外读书。
学业问题上我无所谓，要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去了国外我就见不到张素了。
但张素显然不值得。
重活一世，我发誓好好学习。
前世我正值青春，却被混混残害。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受不了丧子之痛，一夜白头。
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我不想再荒废青春，虚度年华。
所以我要留在国内，不是为了张素，而是为了我爸妈，更是为了我自己。
这一次，没人能阻挡我的脚步。
......
我站起身，对答如流。
老师满意地点点头，给我肯定地回应。
然后又转头看向迷迷糊糊的张素，“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别总在一起瞎玩，看看人家怎么学习的。到时候人家名牌大学年薪百万，你拿着微薄的工资连自己都养活不了。”
张素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
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下了课，也没人再说捐款的事。
我伸了个懒腰开始写题。
课间同学扎堆聊八卦，今天谁的妆化得很隐形看不出来，昨天谁和谁在一起了，谁又跟谁分手了。
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直到有人问我参不参加许研的生日聚会，我才从浩如烟海的习题中抬起头来。
当然要去。
不去的话，人生会少很多乐子的。
我已经开始期待许研和江则看见我送的生日礼物时的表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