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半响，黯淡双眸似有微光。
柳家皇朝已覆灭半年，她也本该随父皇和大哥二哥一同殉国，可为了柳家女眷的性命，她还得活……
回到未央宫，一道呵斥声便传来。
“***！跪下！”
皇后姚文淑身边的大宫女芍药冲着柳婉婷膝盖就是一脚！
柳婉婷反应不及，重重跌倒在地，膝盖磕在姚文淑身前，半天才挣扎着爬起朝姚文淑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姚文淑见状，才慢条斯理道：“芍药，怎么能让咱们的公主跪下呢？没规矩。”
芍药立即‘哎呦’一声：“娘娘，前朝都灭了，哪还有什么狗屁公主，这***半夜出去还不知道是不是去私会什么野男人！娘娘您就是心善，如此纵容她！”
听着两人一唱一和的羞辱，柳婉婷死死攥紧了手。
皇后姚文淑——本是她为公主时最信任的大宫女。
她待姚文淑亲如姐妹，就连文淑这名字，都是柳婉婷亲自为她取的。
半年前，宫迟泽中毒濒死，她费了半条命求来的解药也只敢让姚文淑去送。
可柳婉婷没想到，再见面，姚文淑便取代自己成了宫迟泽最爱的女人。
甚至宫迟泽谋反成功后，都不顾众人反对将姚文淑立为皇后！
民间传言，帝后情深。
柳婉婷低着的头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又听见姚文淑开口。
“你说得也对，本宫作为陛下发妻，又是这后宫之主，自然要立好规矩。”
姚文淑语气和缓而阴柔：“这样吧公主，你说出昨晚干嘛去了，要是本宫相信，就饶过你一回。”
柳婉婷心中一颤。
抬头与之对视，四目相对下，她清晰看见姚文淑眼里的嫉恨。
她心知肚明自己去了哪里，却又不敢亲口说破。
柳婉婷抿紧唇，低着头低声开口：“我昨晚……”
话未落，芍药狠狠一耳光扇过来，柳婉婷白皙的脸立时红肿。
厉声呵斥响起：“大胆，跟皇后娘娘说话竟敢自称我。”
柳婉婷脑袋嗡嗡作响，还是咽下嘴里的血腥味，继续道：“奴婢……昨晚睡不着，出去透透风。”
姚文淑敛起笑，神色淡淡：“本宫给过你机会了，既然如此不珍惜，就跪着吧，什么时候说实话，什么时候起来。”
说完她抬手，芍药忙颠颠儿上前扶着她起身。
忽而一声“陛下到”传至耳中。
柳婉婷眼眸一动。
一道带着龙涎香的衣袍从她身边划过，宫迟泽目不斜视，仿佛看不见她一般。
吓了一跳的姚文淑连忙主动开口解释：“陛下，她昨晚不知所踪，臣妾正罚她……”
宫迟泽意味不明打断：“罚？”
姚文淑一愣，柳婉婷亦恍惚抬眸。
宫迟泽笑了：“这算什么罚，你还是太过心善。”
柳婉婷就见宫迟泽瞥了自己一眼，漠然道：“跪到殿门口去，让所有人都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