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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了,所以才连喝酒这种喜欢的事,都会与人推辞。可能是老了的缘故,不再愿意用任何形式去对别人说起自己的心事,甚至是醉话也不行。
在走过这么多路之后,遇见这么多人之后,我才真的发觉自己老了。不是外表,而是那颗心。
从什么时候呢?我问自己。
应该是阿杰说他不行,我竟找不出一句话来安慰彼此的时候。
“我不行了。”
“撑不住了,我好累啊,陌北,终于能好好的休息了。”
“陌北,别难过,继承我的东西,好好活下去。”
“请替我向寻雁解释一下,我回不去了。”
“可能,再也不见了。”
其实怎么可能不难过,如果你真的看见我后来泪流满面的样子,应该就会原谅我在最后的时候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此生最恨别离,却多离别。
何来如我般难堪之人,我不断问自己,却自知不过无能为力而已。
直至现在也尚未想到。或许这种场合,只有无言以对。我只是看见他在我面前彻底冷却生命的一切印记。
怎么做,都是多余。
我也累了,我这样告诉自己,所以我才会坐在故地彻夜的流泪。
我没有见阿杰最后一面。
孙家潦草的为了他办了一个葬礼,我没有进去,只是潦草在门口喝完一整瓶酒之后就离开了。
往后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安安静静躲在此处喝酒,还是我最喜欢的芝华士。
和阿杰不同,我喝芝华士从来不加冰,也不加其他乱七八糟的软饮,就像睡不着的人,企图吃下一整瓶安眠药。
其实我宁肯我有勇气吃下一整瓶安眠药,再也醒不来。
我叫苏陌北。
我有七把兵器,分别是梦夜,连别,孤见,天罗,月命,今卿,辞初。
我有两瓶香水,jazz,回声。
我养了四盆向日葵,有一株却始终背阳。
我养了两只只金毛。一只叫弥米尔,一只叫贝拉丝特。
我却只有一个朋友,叫孙少杰。
夜风逼人,我却不觉得寒冷。
阿杰已不能陪我彻夜饮酒,所以我只好一个人不停的喝。
从天黑到天亮。
喝下的酒又变成流出的泪.
见过的人都好像路过的风,不知所踪。
此时能陪我的,居然只有一块荒草累累的墓。
前路尚远,我却心力交瘁。
几时起,繁华落尽,人言可敬?
我行走的路是生死之间,却从没想到生死之事。如今我不得不去重新思考,我所做作为,是否真的对的起自己。
阿杰的碑上我不曾刻字,只是孤零零的刻着一片海。
在此处我烙去了狙灵人的印记,发誓从此追杀着所有的血族。
我记得这是你教过我的,如果不能原谅的话,那就用尽全部气力去报仇雪恨。
我是那种受过伤,余生都在流血的人。我选择不再原谅,用我的余生去复仇,如我余生不能,便用来世。
我不能照亮黑夜,却能让黑暗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