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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清凉台里,除了她和母亲以外,便是只有一个丫鬟,一个太监在跟前伺候着,同那品阶最低的女御,并无二样。
而捞不着油水的宫人,伺候也没那么用心,经常都使唤不动,什么都得自己来。
这熟能生巧,久而久之,在伺候人这一方面,她倒是成了好手。
唔!
才不过按了几下,人发出一阵舒爽的声。
没曾想,伺候了人大半辈子,今儿个,竟然也能被人伺候一回儿,还是个皇室的公主。沈决道。
他没有掐尖着嗓子讲话,声音倒是好听的,温醇清亮,不疾不缓,犹如潺潺清泉,叮铃作响,丝丝滑过山间,泛起淡淡清波。
温尔没接他的话,只是有条不紊的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动作。
时间点点滴滴的过去。
那油灯燃到了尽头。
光亮一点点的消失不见。
屋子暗了下来。
温尔的眼前,也恍惚间一片漆黑,沉着脑袋倒了下去。
晨曦时分。
明光透过轩窗照射进屋内。
温尔迷糊间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沈决的软榻之上,而本该躺在这儿的人,早已没了踪影。
她低头去看,衣物完整无暇,身下也未曾觉得有半分不适。
这个发现叫她慌了几分神,此时,朱色的门被打开。
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
姑娘醒了。
他将盆放到桌子上,又将软帕子置于水中,沾湿,拧干,递给她。
洗洗吧。
他没唤她公主,想来是不知道她身份的,只当是哪个宫的主子,为了贿赂沈决,将丫头送过来而已,大概这种事见得也多了,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既不觉得吃惊,也不觉得尴尬。
九千岁呢?她问。
师傅进宫伺候了。小太监说。
这么早?温尔心里嘀咕,又问:那他可曾留有什么话?
小太监想了想,答道:有。
什么?温尔急声问。
小太监清了清嗓子,骤然板起脸,立直身体起范儿,假装手上有拂尘一般,往那边上一甩,正色道:小丫头模样长得倒是不错,就是太干瘦了点。
......
除此之外呢?温尔不死心,继续问。
小太监两道眉毛微微皱起,挠了挠头,道:没,没有了。
没了?
一句话叫温尔的心彻底跌到了谷底。
却听人惊道:不对,我给忘了,还有一句。
什么!
温尔喜上眉梢,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
小太监道:师傅说,让姑娘你往后,暮鼓晨钟,都来此一趟。
往后?
暮鼓晨钟?
温尔喃喃的念着这两个词,渐渐意会,一直化不开的愁眉,终于彻底舒展开,面上有了笑容。
......
她没有久待。
得到了答案后,跟着宫里第一批送蔬菜的赶车,悄悄的回了宫,她没有去近日才给她赐的霞飞殿,而是去了清凉台。
母亲起了,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着。
伺候的宫女太监在两旁,一个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另一个在边上添柴,可火都快熄了,也没见添一根,任母亲如何喊,都像是没听到一般,不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