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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南风递了杯白水给他,一脸新奇地打量着刚成年的表弟——别说,这男孩子长开好像也是瞬间的事情。
一套灰蓝色的法兰绒西装,配黑色领带,打了一个半温莎结,虽然褪了外套,但内搭衬衣也极为服帖,显得身形俊朗,与他利落的轮廓相得益彰。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今天这身行头还挺适合你的。”
“这身行头把我今天束缚得不行。”
“这就受不了了?以后这样的场面还多着呢!”
此话一落,陈翊兴致不高的表情跃然脸上。
“怎么,有心事?”
“也算不上,就是想不通,我爸妈为什么抗拒我辅修艺术。”
陈翊将前几天在餐桌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俞南风则不为所动,只随意编排了几句:
“他们有他们的考量吧?我听说,小姨父的前妻就是搞艺术的,后来她抑郁自杀过世了,但听说,他们年轻的时候还是很恩爱的,甚至‘慕白’的名号都是取自二人的名字,最后她去世……两人总归是有情分在,姨父可能是睹物思人吧?
至于小姨嘛,一边是他丈夫的前妻,一边又是儿子的学业,所以她不希望你去涉猎这个……倒也正常。”
这说辞合乎情理,可陈翊心里依旧犯嘀咕。
如果是念及旧情,那白长黎当时怎会那样坦然自若地打量着自己,他彼时的眼里分明毫无避讳和惘然可言。
而他的母亲陈菁云当时那张皇失措的神色,实在难说是在吃丈夫发妻的醋。
他总觉得,这两人都在瞒着什么,也许是同一件事,也许是不同的事情。
还是他过于敏感了?
“不过我也挺好奇的,你怎么突然想学这个了?”
俞南风这般突然发问,令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划了一下鼻梁,打了个马虎眼:
“也没什么,就是心血来潮而已。”
其实,最近在美国的这段时日,他看到学校的画廊作品集锦,在城市里走街串巷时,不经意之间出现的涂鸦,和悬挂在长廊上的画作,总是让他想到了白音——她好像一直很喜欢这些东西。
白音小时候跟着生母学画画,但自他和母亲来后,她的画具被束之高阁,可她却依旧酷爱看各种画展,只是再没亲自提起画笔了。
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这么久,他明明那么在意她,却始终未敢做出什么实质性举措,但这些年来,他却愈来愈渴望多了解她一点……
所以他才想选修这些,尽管这样的念头,他自己都觉得荒诞又可笑。
“你这心血可不能乱来潮啊,”俞南风扫兴打趣,“你父母对你寄予厚望,小姨夫这些年来对你细心栽培,是希望你能接好他的班。
慕白能有今日的成就,缺不了夏叔和小姨那一份。但夏明彻这小子,一心只想搞艺术,让他接管企业,那就是要他的命!哦,还有阿音…”
听着表姐头头是道的分析,陈翊始终面无表情,可听到这,陈翊才不自觉地瞟了眼,楼下花园里写生的那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