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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你这孩子,怎的如此冒失!”文母轻声责备,看到他手中提着的山鸡,眼睛一亮,“这是……兰儿打的?哟,还有鸡蛋!”老树皮般的手往身上擦了又擦,才喜滋滋地小心翼翼接过,仿佛捧着的是金砖,嗔怪道,“你这孩子,打猎的事该交给他们男人才是。”
李建兰面露微笑,“娘,我本想砍些柴回来的,却好运地发现一个山鸡窝而已。这只山鸡受了伤,活不了了,今晚就杀了吧。而鸡蛋就留给咱爹补补身子。”
“嗯呐。”文母敷衍地应,嘴巴不自觉地吧咂了下。都不记得有多久没闻过鸡汤的味儿了!
李建兰见婆婆欢喜,心也跟着柔软了几分,又说,“娘,那我去做饭。”
“丫……”周智怀张嘴,“丫头”二字正要脱口而出,却在接触到文智轩那双冷锐的眸后,很识时务地改了口,“那啥,兰儿啊,老夫那两个药童还在河对面的渡口等着,就不用煮我的饭了。眼下天色也不早了,老夫这就告辞了吧。”
“可是,有好几户人家等着您看病呢。”李建兰有些奇怪,老人不是想在村里查探他妻子的消息么,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晌午才刚过,离天黑还早啊。
“就是啊,难得来咱家,怎么说也得吃了饭再走。兰儿,你陪大夫唠嗑唠嗑,我和你二嫂去做饭。”文母忙起身往伙房走去。
周智怀却瞟了正咕噜咕噜喝水的文智轩一眼,也跟着站起身,“老夫……还是走吧。”却没挪半边脚步。
李建兰觉得好笑,凑近问他,“您是怕他不高兴吗?”
周智怀的声音压得更低,“不瞒你说,你男人身上有股可怕的煞气。”
“有吗?”李建兰不以为然,“他当过兵,所以看起来比一般人严肃,您不用管他。”
“你没觉得他黑着脸吗?”
“他的胡须把脸都盖住了,您怎么知道他的脸是黑的?”
“……”
“咳……”重重的一声咳嗽,这一对挨得很近的老小快速分开。李建兰的公爹文惜福一瘸一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同样阴着脸的文家长子文智欢。
文惜福那双浑浊的眼瞪着李建兰,“李氏,原来村里人说的都是真的,你果然把一个比我还老的男人带回家来了,你……你还要不要脸啊!”
这是李建兰嫁进来,文惜福对她说的最重的一句话了。
李建兰忙解释,“爹,这老人家只是进来喝口水而已。”
他人气得浑身发抖,“方才我进来,还见你俩还贴着脸讲话,我眼还没瞎呢!你让我们文家、轩儿沦为全村人的笑柄,你……你好哇,我……我们文家福薄,没你这样的好儿媳,你……你马上给我滚!”
文惜福操起一旁的扁担,劈头盖脸地砸向李建兰。
文智轩一只手拦下,急声道,“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文惜福用力抽了抽,扁担抽不出来,更是气得七窍冒烟,“人都在这儿杵着了,不是那样,还能是怎样?逆子,头顶都冒绿烟了,还帮着这个女人来忤逆我,我打死你这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