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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乍息,而当入夜的寒意如雾般笼罩下来的时候,我瞧见一袭白衣逆月色缓步而来。
他如鹤的翅羽,翩然而至,目光在满地的烟花残骸上一掠而过,似乎缥缈地落在我二人身上。
就像是笼罩了一层寒雾。
“主子,您回来了。”凌霄单膝跪下。
宫檀的浅瞳仍是雾沉沉一片,“看来我不在府上,你倒是乐得逍遥。”他抚弄着墨玉宽戒,“凌霄,这道院门,你不该跨过来的。”
我心中陡然一惊。
凌霄却只是笑嘻嘻行礼,好似全没有将话中的杀机放在心上,“是,属下记住了。”
“你去吧。”
我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随在宫檀身后进了书房。
他照例瞧了瞧我的书法和工笔,闲闲评了两句。我见他兴致颇好,只也作出顿悟不时点头。
“小浅。”
“奴在。”
“不必那么拘谨的。”
宫檀和和气气地拿起我画的折扇,“我去宫中面圣,便想起一桩事,今日是你的生辰,我给你备了贺礼。”
我有些懵然不解,但仍盈盈笑着看他,“多谢先生。”
“且瞧瞧满不满意再谢我。”他抚掌,“带进来吧。”
瞧见那瑟缩着被押上来的女子时,我的笑意顷刻间烟消云散。
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两步,我勉强牵动嘴角,声音仿佛飘着,“先生,她……是谁?”
冰冷玉质的扇柄挑起了我的下巴。
“小浅,”他俯身,若有还无的龙涎香丝丝缕缕钻入呼吸,“昭宁公主,也是今日的生辰。”
“你说,她是谁呢?”
我慌乱地想要捕捉到那双眼为自己辩解,然而意识更快一步。
不,在我疏忽默认了自己的诞辰之前,他就已然把宫里服侍我的宫女找到了!
什么时候察觉的?
究竟哪一步出了纰漏?
他鼓弄着腮肉,似乎饶有兴味地把玩着我的失态。
我只能跪地,摇头,“先生,我不认得此人。至于公主……什么公主,奴实在不解。”
宫檀挑眉,“是吗?”
“当啷”一声清响,我目光瞬间落在了脚边的匕首上。
“听说凌霄得闲了会教你些功夫?”男人轻描淡写地饮茶,“杀了她,用这条命证明给我看。”
我如坠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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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都知道。
我的身份,我入府后的举止言行,我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伪装,甚至于出府后凌霄的行踪。
残存的理智拼命提醒我,此刻不能滞留,不能犹豫。
我拾起青金石砖上的匕首。
刀柄的宝石棱角被握得太用力,棱角几乎嵌进肉里。
可我竟丝毫察觉不到痛,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不断地颤抖。
“这怎么行呢?”宫檀彻底笑了,那张如玉的面容在烛光下艶丽逼人,堪称郎艳独绝。
然而他的手毫不留情地捏着我的脸,逼我直视于他,“连一个贱奴都不敢下手,你怎么杀我啊?
“七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