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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假情假意,是真的担心王爷冻着了。”
阿笛郑重地申明。
崔兰溪坐在床上发怔之时,阿笛已经重新燃起了小火炉,便出门去做饭。
缸里还剩些糙米,洗了洗,上锅蒸饭。
五花肉切片,拔了些嬷嬷养在盆里的辣子和葱、蒜一块炒,盆里还有几株白菜,掐来一棵,做了一碗蒜煸白菜。
两个人吃两个菜就够了,饭蒸熟时,她也在小锅里炒好了菜,一人一碗米饭端过去,崔兰溪竟然不记得自己何时吃过米饭了,好像还是去年年根的事情。
去年的年根底下,嬷嬷给他蒸了几个白面馒头,炒了两个菜,一碗米饭,显得无比丰盛,其实吃的都是素菜,他却在心里惦念了好久。
阿笛把人扶起来,后背垫了个枕头,他可以自行端碗吃饭,见着菜碟子里的红红白白的五花肉,他眼神发愣,伸筷子过去夹,又搁在眼前看了许久,确认自己看见的是肉,不是其他。
“王爷,快尝尝我做的好不好吃。”
“你.............怎么舍得花你自己的钱买肉给本王吃,你也没什么钱。”
“不是买给你吃的,是我自己想吃,顺便给你尝尝。”
阿笛狡黠地朝他笑言。
崔兰溪心里那点尊严刚刚拿起又轻轻搁下,咬了一口肉,满嘴肉香,就了一口米饭下去,胃里无比的舒适。
别人三月不知肉味,他整整十二个月不知肉味。
辣子不辣,却是甜味,好像加了些酱料,想来沧州那地接近帝都,口味相近,正中他下怀。
阿笛把碗捧的比胸口高一些,他的脖颈仍旧是笔直,吃饭时也不弯腰驼背,双臂抬起,仪态非常好看。
崔兰溪观察了他许久,忽地冒出一句:“你家中可曾经是大户?怎地你吃饭这么讲规矩。”
阿笛侧过来瞧着他说:“自小家风甚严,吃饭出声音,掉筷子,或是掉食物,都得挨打,而且必须坐直了背,不能言笑...............我家曾经是大户,后来不行了,你看看我,现在连家都没有了。”
“为何没了家?家里是官宦?”
崔兰溪以为阿笛这样的教养,只有读过书的人才教的出来,孰料阿笛答:“不是官宦,是商贾,祖父读过书,母亲也识字,不过母亲早逝,由奶娘养育,奶娘是祖父专门派来的,懂的规矩多一些。”
“你父亲呢?”
崔兰溪问。
阿笛一顿,才答:“母亲死的早,父亲早已续弦,不曾管过我。”
“你是离家出走的罢,你父亲可找过你?”
崔兰溪看出他的心事,问。
“可能找过罢。”
阿笛轻描淡写地回答。
王爷想问他为何离家出走,想来他与自己一样有苦衷,身世都如此相近,便不打算揭人伤疤。
两人一问一答,吃罢午饭,外头阳光大盛,阿笛捧着碗搁在井边的木桶里泡着,回房去又对崔兰溪说:“王爷,咱们出去晒晒太阳罢,外头可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