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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死了,我躺在冰凉的荒野清醒平静地等待自己的死亡。
真不甘心啊,过去十六年猪狗不如的生活我都撑过来了,就这么死了。
在我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有人用脚碰了碰我:
「这么好看的一个躯壳就这么死了真可惜呀……」
我被裴清徐带了回去,用另一种方式活了下来。
另一种,没有心的方式。
我被裴清徐做成了一个没有血泪的完美傀儡。
04
春水并不想让我好过,卯时一刻便用一盆冷水将我浇醒,语气不好地让我去前厅伺候孟知雪和姜觉寒吃早饭。
孟知雪正在梳妆,我跪在地上将装满水的铜盆举过头顶。
她放下木梳,突然出声问我:
「薇然,你陪了陛下这么多年,你知道陛下爱吃什么吗?他没告诉我总让我自己去了解他。」
手上的铜盆举得我双手发酸可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她:
「奴婢不知。」
我陪他那三年不过是遵从裴清徐的吩咐,除此之外我没有注意任何有关于他的信息。
「不知?」
头顶意味不明的声音跟着铜盆一起砸了下来,滚烫的热水浇了我满身。
「你还想像在相府一样让我不好过是吧?想去分陛下的宠爱?孟薇然看清你自己的样子,你不配。」
她嫌恶的言语模糊地传进我的耳中。
孟知雪她厌恶我,可这样的厌恶却更像一种忌惮,她在忌惮什么?
在人前出风头的那个人从来是她。
被孟家承认的女儿也只有她,连姜觉寒的爱慕也能轻易得到。
我早已失去了洞察人心的能力,想不明白,也不再深想。
孟知雪轻飘飘地一挥手便将一身狼狈的我赶出了那里,我捂着身上破皮的伤口,被关进了柴房。
手放开时,血顺着手臂流了下去。
明明裴清徐说过,傀儡是没有血肉的。
05
午膳后孟知雪又派人将我叫去,她坐在主位上,而我垂眼跪在下面。
良久,她的声音像从遥远的荒原传来:
「薇然,在我这里可还习惯?」
我实在是没有什么习不习惯可言,哪怕在这里在她们眼中最低下最恶劣的待遇,于我而言都比当初跟随姜觉寒流放要过得舒适。
「习惯。」
「你年纪也不小了,一直做我的侍女于孟家的名誉也有损,不如由我做主给你议一门亲事如何?」
孟知雪的声音称得上是哄人的温柔。
我心下了然,孟知雪应该是怕我和姜觉寒旧情复燃,毕竟我跟姜觉寒经历的可比她太多。
「奴婢不愿。」
我俯下身脑袋结结实实把地面砸了个响。
「春水。」
春水大步走到我面前,扯起我的头发就给了我好几巴掌。
我脑袋有了细微的轰鸣,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头皮更疼还是脸更疼。
「娘娘亲自给你议亲是抬举你,凭你一个贱婢也配让娘娘开口?」
光影重叠中,孟知雪挥了挥手,我没了支撑一下就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