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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长海走了。但是,长海永远是师父的徒弟。无论走到哪儿,都会牢记师父您引用新凤霞先生的那句话。台上做戏,台下做人。不屈为至贵,最富为清贫!”
说完,林长海向昏迷中的师父赵怀礼磕了三个响头。
林长海红着眼睛,起身离开了病房。
从病房到医院门口,林长海用那如灌了铅的脚,仿佛走了一趟二万五千里长征。
赵怀礼是个二人转老艺人,虽然没上过什么学,但是喜欢看古典名著,懂得不少为人处世的道理。林长海在赵怀礼的熏陶下,也养成了书不离手的习惯。尤其是二人转的唱词和东北大鼓的鼓词,就收藏了好几箱子。
林长海先租了一间小公寓,然后回到了小剧场宿舍。收拾完了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被戏班子里的其他成员拦住了。
众人一听林长海被赵猛给开除了,全都炸窝了。
赵家戏班中的成员,有老有少,老的五十岁左右,少的也就十七八岁,都是赵家戏班小剧场的员工。除了每个月拿工资外,每年还有分红。
“开,开除长海?这,这不是扯,扯犊子吗!他,他赵猛会,会唱戏吗!哼,哼个小拜年都,都能跑调儿的货色!”
率先为林长海抱不平的是宋全友,是戏班子里的男琴师,今年三十五岁,长脸消瘦,梳着锃亮的大背头,善良忠厚,就是说话有点结巴。
“他赵猛既然开除了我师父,那我也不留这儿了!我师父去哪儿,我张春龙就去哪儿!”
说这话的,是林长海的徒弟张春龙,今年十五岁,是个年轻气盛的少年,个子不高,一脸稚气。初二辍学后就进入了赵家戏班,被赵怀礼安排到了林长海身边学二人转。
“赵班主昏迷了,长海也被开除了,还让一个外行接管了戏班子,那我们在这嘎达干个啥劲啊!桂琴,咱们也走!”
这时,一个四十左右的汉子,一把拽住了身旁的中年女人。
这汉子叫孙彦青,性子比较急,生的身材魁梧,圆脸肤黑,眼珠子一瞪,感觉能冒出来似的。
站在他身旁的那个女人叫郝桂芹,既是他的老婆,又是唱戏上的搭档。
这两口子也深得赵怀礼器重,最拿手的二人转曲目就是《冯奎卖妻》,每次演出只要唱这个,保证能把台子的观众唱的眼泪哗哗的。
“我也走!”
“我也走!”
“我也不干了!”
孙彦青和郝桂芹两口子一牵头,其他演员也都跟着嚷嚷要离开赵家戏班,只有几个胡保成的死党周怀义,不仅没有说话,而且还悄悄地往人群后退了退。
“除了林长海,我看谁敢走!”
这时,门口传来了赵猛的声音。
林长海等人一愣,侧头看去。
赵猛嘴里嚼着口香糖,双手插着兜,腋下夹个高仿的鳄鱼皮手包,流里流气地走了进来。
来到众人跟前后,将墨镜卡在了脑门上,打量着要跟林长海离开的戏班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