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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沾了些水雾的眸子似乎有些瑟缩,陆筱蔓像是看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朝身后退了退。
“我们的婚姻只是协议,而且……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
佟易铭的双眸陡然黯淡下来,那两团火苗被厚重的寒霜掩盖。
男人脸上像是覆盖着一层化不开的寒冰,让别墅里的空气都显得有些阴郁冷凝。
这种僵持的气氛持续了不过片刻,佟易铭周身裹挟的寒意就变成了淡漠和疏离。他礼貌的朝着陆筱蔓勾了勾唇角,眼底的冷意却还是浓得化不开。
“抱歉,是我唐突了。”
“没关系。”
陆筱蔓强自按捺住胸腔中似乎要跳出来的心脏,突然有些后悔刚刚说的话,讷讷着正要开口,便听见男人淡漠的不带一丝情绪的转过身。
“我要去欧洲谈一个合约,大概一个月左右回来。然后……就和陆小姐离婚。”
“已经很晚了,你的伤还没好,不如等到明天……”
“不用了。”
佟易铭觉得再多待一刻,心里那只野兽说不定就会让他失去冷静和自持。
勉强冲着陆筱蔓勾了勾唇,他走进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径直踏出了别墅。
这座别墅突然变得空旷起来,原来这里居然有那么大,从前她从来没有注意过。
那道清冷的气息弥漫在别墅的每个角落,而她,很快就要彻底离开这里了。
陆筱蔓自嘲似的勾了勾唇将心里那股不舍压下,自顾自回到了房间。
往后的几天似乎和平常也没有什么差别,忙于工作,忙着和那些精致的瓷器和珠宝打交道,只是似乎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这个器具名叫天青釉三足洗,是出自北宋年间汝窑的瓷器,在故宫博物馆也有一件相似的。”
陆筱蔓拿着放大镜细细看着桌上那个精致的瓷器。
“通体施天青色釉,开细碎纹片,釉色柔和清澈,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了,只是足上有一点裂痕,可惜了。”
宝物的主人很是恭敬的看着陆筱蔓:“陆小姐真是厉害,我之前见了好久个专家也说不好来头,您一看就知道了。”
“您谬赞了。”
陆筱蔓和那人寒暄几句,正在想该怎么结束话题,那男人的手机突然响起。
“啊,不巧,我妻子来电话了,陆小姐,那我就不叨扰您了。”
男人抱着瓷器走了出去,脸上的笑意柔和,陆筱蔓这才想起自己缺了些什么。
以往佟易铭每次出差,都会隔两天打一次电话,虽然只是公式化的问候,聊聊当地的风土人情或是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并没有什么实质含义,但却早就让她习以为常。
而这次,他已经出差快一周,居然完全没有音讯?
陆筱蔓揉了揉疲倦的双眼,拿起手机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正要拨通,屏幕上却突然弹出一个陌生的来电。
“您好,我是陆筱蔓。”
她接起电话,那一头却迟迟没有声音,不禁让她心里有些诧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