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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出声,看着四叔公拿着细针钻进嫂子的皮肉,一下一下的缝了起来。
红线染了血,不一会儿就干成了黑色。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四叔公终于缝完了。
嫂子的两只眼皮和嘴巴都被紧紧地缝了起来,针脚蜿蜒,像是雨后翻入泥土的蚯蚓。
我突然觉得反胃,当即就干呕了两声。
四叔公看我这样,笑着得意道:
「你嫂子是横死,回头说不准要报仇,缝了眼皮就能让她找不着回家路,缝了嘴巴,等她去了阎王殿,要她告状也无门。」
我陪笑了一声,又看见四叔公一刀割了公鸡脖子,公鸡疼的直翻腾翅膀,却到底逃不出手掌。
四叔公拎着它围着棺材淋了一圈血,灵堂里登时腥气扑鼻。
被这事一闹,谁也没了睡觉的心思,所幸一行人聚在一间屋里,到了天亮也没再出什么怪事。
直等到寅时盖了棺,我们的心这才重新放回肚子里。
刘家那头也准备好了,一声令下,两具棺材并了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去了深林里下葬圆坟。
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有一场暴雨。
我披着白布,抱着小侄子走在送葬队伍里。
黄白纸钱撒了一路,可又因着结阴亲,队伍打头还点了两挂鞭炮。
漆黑的棺材上绑了红绳贴了双喜,据说这叫抬喜棺,可怎么看都叫人觉得诡异。
我心里打怵,抱着小侄子的胳膊紧了紧。
却没想到小侄子忽然咯咯笑起来。
「小没良心,给你娘送葬呢,还笑得出来。」
我说了他一句,就看见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山坡。
「阿娘,阿娘——」
我心里一紧,也跟着看过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咚!
我被突然的闷响吓得一个激灵,发现给我嫂子抬棺的绳子竟然断了一根,棺材的一角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四叔公板起脸,高声喝到:
「快往上抬!别让棺材染了地气!」
这绳子用的都是最粗的麻绳,早上刚系好,怎么突然就断了?
几个青壮年汉子手忙脚乱,不一会儿就重新安置好了棺材。
随行的人心里都有点打鼓,幸好直到圆坟也没出什么差错。
我们都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可没想到,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当日傍晚,响起了滚滚惊雷,骤雨将土壤上的脚印冲刷的干干净净。
次日清晨。
我哥在院子里骂骂咧咧,他一大早起来就找不着李香秀,疑心她也是到外面偷男人去了。
咚——咚——
大门口传来规律的敲门声,我懒得听我哥犯浑,立马跑去开门。
却没想到在门口看到了我哥心心念念的李香秀。
只是她肤色铁青,两眼圆睁,舌头都吐到了脖子。
她被挂在门檐上,已经活活吊死了。
一阵风吹过来,她的尸体被吹的晃晃悠悠,两脚踩着红色绣花鞋,一下一下的踢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