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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眼一看,书页上写着《李氏方剂》四个大字,我瞬间眼眶一热。
两年前,我找了个医术绝佳的老大夫做师父,刚好他也不再坐馆看诊,只想用剩余的时间将毕生所学编纂成册,师父一边引我入门,一边编写他的《李氏方剂》。
我对医术也越来越喜欢,渐渐生出一颗悬壶济世的心来。
岂料,贵妃安怜儿在宴会上暗示我和师父不清不楚,裴御当时喝止了她,事后却给师父送去了一杯鸩酒。
我没有看见他的尸体,只拿到半本染血的医书。
年逾古稀的师父临死前,一定还在懊悔自己没能将毕生所学流传后世。
他更懊悔的,也许是收了我这个徒弟。
芸儿手中的《李氏方剂》,书页光洁如新,根本不是师父亲手编纂的那本,却是完本。
「当年老先生急火攻心而去,陛下知道娘娘心中遗憾,特意让老先生的弟子们补全了所有对症的方剂。」芸儿解释。
我只觉得浑身发冷。
裴御没有以皇帝的名义赐死师父,可我将染血的书交给医术最好的师兄时,却得到了「鸩杀」的答案。
师兄为了自保,带着其他同门火速离开了京城,却不知何时又被裴御找到。
裴御送书,不是要弥补我心中的遗憾,而是想告诉我,若我离去,师父的结局,便是宋翾的明日。
为了留下我,裴御的筹码一加再加。
我望着后门那条长长的青石板路,尽头主路上人潮如织,而我眼前却清冷寂静,仿佛有一道我无论如何也跨不过的天堑。
「皇后,该回宫了。」
裴御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身后,看我眼神里充满了警告,他分明还是从前的模样,却冰冷得像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7
在家这几日,朝堂上嚷着要我死的声音的确少了一些,不过裴御那几个异母的兄弟依旧上蹿下跳,仿佛整死我就是他们的人生目标。
可事实上,他们不过是在挑衅皇帝的权威而已。
我,只是一个趁手的旗帜。
回宫后,裴御对崔芾的去向只字不提,似乎已经放弃抓捕。
但我相信这只是表象。
裴御,不是那种会轻言放弃的人。
安怜儿趁着裴御不在,又来挑衅,许多时候我觉得自己看不透她。
为什么总是要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她已经拥有了皇帝的绝对偏爱,我这个声名狼藉的皇后,对她还有多少威胁?
她难道不会设想,万一未来出现一个比她更貌美,更得裴御喜欢的女人,她如今这些骄纵的行为,都将成为裴御厌恶的证据吗?
许多时候,安怜儿像是一个没有智慧的蠢材,可我明明在她眼里捕捉到过极致的慧黠。
这次有宋翾在,安怜儿没讨到什么好处,灰溜溜地走了,不料几日后她故意在昭庆殿「偶遇」我,眼里又是那不可忽视的慧黠。
「皇后娘娘都引狼入室了,尤不自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