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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那样的高度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腹部莫名窜起的剧痛让她根本无法控制身形。
施澜动了动手指,突然鼻尖传来一阵淡淡的檀香味。
她一愣,随即转头看向沙发处。
暖黄灯光下,裴修然双腿交叠坐在那里,左手随意搭着扶手,露出的腕骨上,佛珠耀眼。
看向她的眼里没有毫担忧关切,唯有漠然。
“医生给你检查过,除了手臂的伤,没什么大碍。”
就这一瞬间,施澜心底的悲哀几乎抑制不住。
明明之前,自己哪怕只是轻微的划伤,他都会去太医署寻上好的金疮药送过来。
如今,他就这么清凌凌的坐在那,就像端坐云端的神,俯瞰他的子民。
他现在是在想躺在病床上的自己遭了无妄之灾,还是在庆幸舒梦华今天不在片场?
施澜心尖一颤,不敢任由自己想下去。
她不说话,裴修然也无声。
寂静的病房里,只有他拨弄佛珠的声音。
施澜被他身上散出的檀香味包裹,竟就这么睡了过去。
她又梦到了从前。
帝王因病昏厥不醒,身为胞弟的裴修然成为摄政王,接受朝臣跪拜。
彼时,她已经接过了将军府的重担,踏入朝堂。
就在她满心骄傲不想随着众臣跪下去时,那人清冷肃然的声音却响起。
“施大将军,不必跪本王。”
众臣皆静,施澜骤然抬头。
身穿玄色蟒袍的人看着她,眼底温情涌动。
“大将军舍命相护,大朔才有如今的安定,皇兄执政时就说过,将军府众人,可面圣不跪。”
“于本王而言,你是我未来的妻,你我之间只有举案齐眉,更不必讲究君臣之礼。”
当日散朝后,施澜在宫门口等着裴修然出来,见了他,只有一句。
“当日你问我,可愿与你生不同衾死同穴,如今我告诉你答案,我愿意。”
梦中,裴修然含着笑意朝她伸出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施澜心口微暖,正要回握他,四周突的弥漫雾气,天地都在晃动。
她猛然惊醒,却看见裴修然近在咫尺的脸。
施澜一时恍惚,抬手想拉住他,可下一瞬,裴修然往后撤了一步。
她苍白的手就这么僵在空中。
裴修然紧盯着她:“你刚刚梦到了什么?为何要说生不同衾死同穴这句话?”
施澜忍住泪意,缓缓放下手。
“这是你对我说过的,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吗?”
第一次森*晚*整*理,裴修然转动佛珠的动作有些乱了节奏。
突然,病房门口传来响动,舒梦华的声音陡然响起。
“施特助,我先前只跟你说过一次,没想到你竟然记住了。”
施澜愕然看去:“什么……”
“够了!”
裴修然第一次表露出一丝愠怒:“再有下次,你这个特助就不用做了。”
施澜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自己仿佛是数九寒天被丢进冰窟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