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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盏被人重重搁在桌上,温窈觉得整个亭子都跟着紧张起来,连刚刚清清浅浅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怎么了?
温窈抿着唇,心里满是疑问,却不敢抬头看,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在心里犯嘀咕,怎么突然间气氛这么奇怪?
不耐烦扔下茶盏,冷冷扫向慧妃和锦嫔的容翦,听到这两声拉着长音软软糯糯的——
‘怎么了?’
‘怎么突然间气氛这么奇怪?’
在一众或算计或尖酸的心声中,这道心声格外突兀。
他薄薄的眼皮微掀,视线准确无误落到在心底发出这两声疑问的温窈身上。
沙利刚送进宫的温才人?
看着她身上简单素净的衣饰,容翦阴沉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些。
对,他就是能听到别人心里所想。
六岁那年在御花园摔了一跤,醒来后,便有了这种神力,起初他也吓得不轻,后来慢慢就习惯了,再后来,他通过这种能力,见多了心口不一,阳奉阴违,表面和善,内里恶毒的人。
一如他后宫这些,一个个娇弱如花,却野心勃勃各怀鬼胎的女人。
也包括那个视他如亲子的太后。
想到寿康宫那位,容翦眼底闪过一抹冷戾。
“腰好酸,腿也好疼啊……”
原就浑身酸疼的温窈,挺着腰板一动不动坐了这么久,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在疼,她也不敢动,更不敢开口,只能在心里默默嘀咕。
软糯的声音把容翦思绪拉回。
就在他要再抬眼时……
“温窈!你要打起精神,坐好了,不能出错!”
容翦:“……”
精力不济的温窈,生怕自己会不小心出错,只能咬着舌尖,以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不能出错、不能出错、不能出错……”
不知为什么,这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意味的碎碎念,让容翦心头的阴霾都散了不少。
是人,就有欲望。
自打能听到别人的心声起,日日面对的便是前朝后宫各式算计和阴谋,哪怕偶有心思纯净些的,也总带着或多或少的图谋。
见到他,还在心底絮絮叨叨些有的没的,还真是……头一个。
他抬眼,朝末端那个青色身影瞧了瞧。
虽低着头,坐的倒是板板正正。
再收回视线时,他眸色已然缓了不少,也没再去计较慧妃和锦嫔的明争暗斗,只淡声问:“刚刚在说什么,气氛那么好?”
众人原本紧绷着神经,以为皇上要发火,突然间语气又这么和缓,一时都有些怔愣。
慧妃今儿得了天大的脸面,尤其这会儿皇上心情明显不错,她想了想,也跟着附和了一句:“是啊,刚刚同皇上一道过来,远远的就听到众位妹妹的笑语,想来是有什么趣事,不妨说出来同乐。”
说完,她有意无意又看了锦嫔一眼。
锦嫔牙都快咬碎了,面上也只能维持着得体的笑,她笑着看了叶才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