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要嫁给顾家的五郎君了,前些日子他来提亲,他说只要我嫁给了他,他自会查清你的事。”说罢掏出一颗玉珠,在墓前晃了晃,“你不要嫌我来得太迟才好。”
海棠在应启昭墓前待了很久。侍女来催促时才返回。当天夜里,就发起高热,烧得说起胡话来,俊阳郡主衣不解带的照看,又是求佛拜菩萨的,下半夜终于退了烧。
不久,顾家与忠勇伯府将婚期定在了三月中旬,只剩一个月,事急从权,一切简化。
……
烟柳青绿,杏花春雨。不知不觉,已到了大婚当日。
海棠任由摆弄梳妆,看热闹的年轻命妇小姐,觉着甚不有趣,道了喜便离开了。铜镜里,新嫁娘胭脂扑颊,艳如桃李,黛眉轻扫,肤嫩唇红,吉服如火。可偏生没有一丝喜气,墨瞳沉沉,皆是冷凝。她蒙上了盖头,只听见外面吹吹打打,自始至终,海棠都觉得脱离了躯壳,恍恍惚惚。到了顾家,海棠被喜娘牵下轿子,手里被塞上一块红绸,另一头由顾天鸿牵着,外面热热闹闹,无不夸奖新郎官仪表堂堂,与新娘是天作之合的好话。之后便是一些过场的习俗,不提也罢。
待顾天鸿将喜帕揭开,看着身边艳若烟霞的娇妻,当下是心神一动,二人喝过合卺酒后,便笑吟吟地出去招呼宾客,端的是满面红光,俊朗风流。
深夜,海棠被侍女服侍着卸下妆面,用了些清淡的饭菜后,便坐在床沿上等待。
只听门外:“夫人,五爷传来话,说是已经在书房歇下了,叫夫人早些休息。”
也是,依着顾天鸿的性子根本不愿强迫她。
只是这件事迟早要面对,早晚也没差。
海棠谴了众人出去,从樟木箱里拿出一只埙来,握在手里良久,吹出一首《桃花渡》,幽怨呜咽,良夜漫漫,显得萧瑟突兀。
这是海棠最钟意的曲子,每每叫应启昭吹与她听,他问她缘由。
她回答说:“这首曲子,悠然忘机,最适合桡一小舟,吹于山川风月间。”
应启昭打趣她;“若是来日我做个渔夫,阿棠可愿意做个渔娘?”,她羞了个大红脸。
如今再吹来,却是凄然寂寥,茕茕孑立之感。
海棠心下抽痛,便不再吹。
望着窗边月轮高悬,将玉珠攥在手心。
已是第一百九十五颗了,今夜怎的这样难熬啊。
新妇拜见完顾家亲族,便不再出园子。
这一日,顾天鸿从大理寺府衙出来后一直琢磨着。
这应启昭遇袭之事,实在是疑窦丛生,三番五次叫人断了线索。
待走到自家门口的街角时,却看到王荡的马车离去,而自家兄长极为恭敬地相送。
翻身下马,对顾天鸥行了礼,“兄长……”,顾天鸥摆摆手,“你随我到书房议事吧。”说罢便进府了。顾天鸿将马鞭递给侍从,回到房里换了一身常服才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