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这么多,这可怎么办,放到明天会坏的吧?”秦苏苏惆怅地自言自语,收拾起食物残渣,又回到棚子里的厨灶旁。
还剩了些芹菜叶子也不能浪费,晒干了可以做成香芹碎,多一味调料品。
水缸里的水,用葫芦瓢舀到瓷盆里,再将鲜绿的叶子浸泡,清洗……
她似乎没有分一点眼色到院子里,却又很清楚地知道,有只小馋猫,蹑手蹑脚地偷吃了鸡块。
孩子没什么坏心眼,就由着他去。
秦苏苏本来也没想着吃独食,故意在灶台上“埋头苦干”,一把芹菜叶,硬生生被她洗了半个小时。
琢磨着时间差不多,她这才将叶子捞在簸箕里,端到太阳底下去晒。
赵大诚已回到屋檐下的位置,握着半截铅笔,小心翼翼地瞟了秦苏苏一眼,肉嘟嘟的脸黏着一块豆瓣,嘴角糊着油光。
秦苏苏忍俊不禁,她一笑,阳光下,明艳艳的。
笑得赵大诚闹了个大红脸,心虚地埋下头。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阵呻。吟。
“爹!”
赵大诚一听,虎躯一震,丢下笔就往里屋蹿。
秦苏苏放下滴水的簸箕,屋子里赵大诚的声音伴着哭腔,“爹!你别吓俺,爹……”
三兄妹的父亲,赵立国,是个瘫痪在床的病人。
七六年,北方发生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地震,赵立国身为人民子弟兵,前往抗震救灾,不小心出了意外……
当时一起去的,还有那时的军医赵母。
不幸的是,赵母遇难,赵立国虽然捡回一条命,但很可能后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
秦苏苏忙不迭跟进了尽里头的屋子,窗户上贴着报纸,大白天的,光线暗淡,常年不透风,空气中沤出了霉味。
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张铁架子床,最多四十出头的赵立国,平躺在那,裹着被子,瞪大眼,直抽气,喉咙里冒出拉破风箱的声音。
他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呼吸,濒临死亡般,骨瘦嶙峋的脸,只有一层皮撑着,青筋脉络突出,类似于静脉曲张。
“爹!爹!”
赵大诚扑在床前,紧抓着赵立国形如枯槁的手,歇斯底里地喊。
他只是个孩子,六神无主之际,只顾着跌泪花子。
秦苏苏恍然隔世地有种熟悉感,外婆有一次也是这样。
“快去准备一杯温水来。”秦苏苏拉开赵大诚,吃力地拖拽赵立国,让他侧着身。
赵大诚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秦苏苏可劲地拍着赵立国后背,催促道,“去啊!”
“哦,哦!”赵大诚后知后觉撒丫子往外跑。
屋子里只剩下“啪啪”拍背的声音,但赵立国张着嘴,瞪大的眼珠子快从眼眶里掉出来,唾液流淌,还是没能缓解。
这种情况,应该是有呕吐物堵住了喉咙,吞不下,吐不出。
时间拖得越久,越危险!
海姆立克急救或许有用,但秦苏苏肯定是没办法抱起一个成年男性的,灵光一闪,她想到了自己的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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