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鸦雀无声，萧暮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要吃人的，谁敢在这时候认？
萧暮也没强求，只扫了眼众人，目光略过柳小芸时，连停都没停一下。
柳小芸心里失望，但没敢吭声。
“翡烟，盯好了。”
萧暮说完这话抬脚就走，大约是要去看看白郁宁的情况。
柳小芸就跪在门边，萧暮是贴着她的身体走过去的，等他身上那股檀香味钻进柳小芸鼻子里的时候，她脑子突的一糊，鬼迷心窍的似的抬手抓住了萧暮的衣角。
萧暮脚步一顿，低下头目光冷淡的看着她。
柳小芸被看得一个激灵，连忙松了手，萧暮却误会了她，只当她也是要闹腾，眉头很快拧了起来，话却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吩咐的随从云水：“若是谁不肯安生跪着，就去池子里泡一泡。”
柳小芸其实没见过他几次好脸色，但这么凶的时候，还是头一回，她心里生出一点点酸涩来，她明明真的什么都没做。
白郁宁身娇体弱，泡了一会冷水，一直睡到晚上。
主院里姨娘们也身娇体弱，没几个时辰就接二连三的晕了过去，只有柳小芸吃惯了苦，受惯了罪，虽然身上难受的厉害，也冷的厉害，腿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可意识却仍旧算是清醒。
因而一直坚挺的跪着，直到主院的院子彻底空荡下来，只剩了她一个人。
翡烟打了个呵欠，借着灯笼瞧了眼柳小芸，嗤笑了一声，压低声音和小丫头说话：“要不怎么说是贱骨头呢，跪一天了没事人一样……”
小丫头捂着嘴笑起来。
柳小芸哆哆嗦嗦的搓了搓冰冷的手，没怎么有心思搭理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觉得自己该装晕了，不然要是半夜撑不住了真晕过去，再没人瞧见，她不是要冻死在这院子里？
她迷迷糊糊的琢磨什么姿势晕的最自然，外头就响起了脚步声，萧暮的声音由远及近慢慢清晰起来：“……告诉太医，用最好的药，务必不能留下病根。”
柳小芸一个激灵，迷糊的脑子勉强清醒了一些，费力的扭过头去盯着门外看，难得能遇见一回萧暮，她得把该说的话说了……
她就跪在门口，灯笼明晃晃的照着，萧暮远远的就瞧见了她的影子，忍不住有些诧异：“不是说都晕了？怎么还有人跪着？”
云水摇头：“院子里是翡烟姑娘照看的，奴才也不晓得。”
萧暮眉头皱了起来，长腿一迈，几步就进了院子。
“爷，您回来了？”
柳小芸连忙喊了一声，下意识的往他跟前凑，腿却又僵又麻，没能挪动，身体一晃，险些歪倒在地上，险险靠手撑着才稳住了身体。
萧暮认出了她，眉头微微一皱：“怎么是你？”
柳小芸觉得这话不像是好话，仿佛是带着点嫌弃似的，只好讪讪笑了笑，垂下了头。
“来个人，把柳姨娘送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