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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她站得甚高,不明白人情冷暖,如今跌落到最谷底,反倒看清了很多人的嘴脸。
叶明珠深深叹了口气,正欲闭眼睡去,忽然听到车外一声惨叫,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整个马车顷刻间翻倒。
幸好当年习武的底子还在,叶明珠拖着病体,一把抱住知秋跳下车。
车外不知何时围满了黑衣人,剑尖的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旁边是已经死透的车夫。
知秋挺身护在叶明珠身前,哭喊着求他们放过。
其实不用求的,又能求来什么呢?
从前叶明珠也喜欢求,求家人和睦,求姐妹相宜,求婚事顺遂,所有人都说她是个识大体的女孩子,她也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可最后换来的却是背后捅刀、姐妹相残。
直到后来她才明白,这世上有些事情,不是你退一步,别人也会退一步的,更多的是,你退一步,别人就会逼着你退十步。
所以,这一次,她不想再退了。
叶明珠眼底冰凉一片,她推开知秋,然后从靴子里抽出龙鳞匕首,奋力迎了上去。
黑衣人似是有备而来,并不着急杀她,而是发起一轮又一轮车轮战,不断消耗着她的气力。
饶是叶明珠武艺不错,奈何久病在身,她眼前模糊一片,渐渐有些抵挡不住。
黑衣人仗剑逼近,眼看就要将她斩在剑下,猛然一个身影挡在了她身前。
“姑娘,你快走......”
叶明珠猛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知秋惨白到透亮的一张脸,鲜血在她身下绽开,遍地都是触目惊心的红。
黑衣人趁机刺向叶明珠左肩,她吃痛委顿在地,却紧紧握住知秋的手,没有松开。
“真是主仆情深,羡煞旁人。”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可别演戏演得太过,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满含嘲讽的口气,熟悉至极的声音,叶明珠费力地转头看过去。
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款款而来,站定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漂亮的眸子微微上挑,“我才是真正的相府千金,而你只不过是庸医之女。”
她的话如绵密的针扎在叶明珠心里,痛楚浮上来,她慢慢红了眼眶,“为什么?”
她只想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她自问对徐妙言亲厚有加,也从未做过亏心事,为什么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她始终想不明白!
“阿姐是觉得委屈吗?”徐妙言笑了,却是笑意不达眼底, “我更委屈呢,我在那庸医家里长到十四岁,忽然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而我远在京城的亲生父母正与你共享天伦之乐,你猜我当时是什么心情?”
叶明珠不知道徐妙言是什么心情。
她自幼在边关军营长大,每日跟着外祖父练武艺学医术,闲时跟小伙伴纵马驰骋,自由又快乐。
后来快及笄时才回到京城,说是要筹备与三皇子的婚事,她只好放下刀剑拿起了绣花针,哪怕戳了满手窟窿也忍痛苦练女红,就在她努力融入大家闺秀生活的时候,却忽然被告知她不是相爷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