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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爸爸你要来首城啊!”
想着很快就能和父亲在首城相聚,阮清言睡觉时嘴角都是上翘的。
她原想用薪水给父母买点儿礼物,但被阮守信拒绝了。阮守信说,让她好好利用这笔钱,期待她能让钱生出钱来。
室友们都知道她领了薪水,嚷着让她请客。阮清言略微思忖,拿出薪水的一半,也就是1000元,以人均250元的规格,誓要吃遍首城三大美食街。
这天阳光灿烂,阮清言挽着好朋友们轻松愉悦地走在街上,心里的满足感沉甸甸的,似阳光下的蜜糖,暖暖地溢了出来。比起诱人的美食,阮清言更被一种赚钱后的快感吸引,说不清,道不明,却又在真实地愉悦着她的每寸肌肤、每个细胞……
而同时拿到薪水的另一个人,正在对着这笔钱发愁。
昏暗的宿舍内,林朔将1500元转给母亲后,望着余额中的500元眉头紧锁。他的脸在橘色台灯下,清晰得能看清绒毛,明暗光影中,他的脸轮廓分明,像一尊忧郁的雕像。
“嗯……”他低吟一声,翻开一个小本本,里面全是这段时间欠下的账。
如何将500元钱,对8个兄弟雨露均沾,不过分偏爱一个人地把钱全还完,不让别的兄弟有小情绪,也不要因为欠哪个兄弟的钱少,就完全不还,让以后再借很难。
如何掌握其中微妙的平衡,他深思熟虑良久,终于有了答案。
“妈,不好意思,钱还是转回来吧!”
他发出消息,都还了算了。
林朔虽然一直努力在转换角色,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的消费惯性像一头百米冲刺的骏马,立马停下来是不可能的。
周五晚上,阮清言接到足球队学长的电话,他说明天王老师安排了事情,但由于自己临时有急事,去不了了,拜托阮清言救急。
王老师是足球队管行政后勤的老师,这次是让学生帮忙做点儿私事。他一个亲戚的女儿从老家考来首城,在一个偏远的村镇当老师,正苦于没有住处。王老师打算把闲置的房子清理出来,帮帮这个后辈。
想着要出去两天,还要下苦力清理房子,阮清言一百个不想去,可学长在电话里快声泪俱下,真的找不到人来顶替这份苦差了。想到当初学长招聘自己进来,也算是有知遇之恩,她赶紧回复:行。
周六早晨五点,阮清言来到学长说的汽车北站。北方初冬的冷气凶猛地撞击在候车室的落地窗上,内外气温的巨大差异,使得窗上生出一片结结实实的雾气,像夏天冰糕表层厚厚的冻霜。
时候还早,坐不住的阮清言到处打量着这个车站。如今交通网络发达,飞机、高铁已成为公共交通运输的主流,对比之下,汽车站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检票员举着喇叭喊检票的声音、候车区大爷大妈嘈杂的土话、去卫生间的路上被人踩来踏去的碎鸭蛋,都在不动声色地拉住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