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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斥一句,戚继光看着丝溜溜吐信子的小白蛇,心里也有些怵:“一个小旗?什么来头?又说了什么?”
戚继美也怕这蛇,道:“家里帮闲的张百户认的这人,是卫里捕蛇的赵三郎,少时吃了倭寇一刀脸上一条蜈蚣大疤,诨号毒蜈蚣,大名赵期昌。说是,以这条白娘子,祝兄长与嫂嫂白头偕老。”
“还拔了牙,有意思。”
王氏探手取出小白蛇笑吟吟:“白娘子本无毒,二叔抖个什么?”
“嫂嫂休要看轻了咱,咱是累的,累的。”
苦着脸,戚继美看着嫂子手里的蛇,咽一口唾沫。对于这个嫂子,他一点都陌生。虽说是今年完婚,可三年前就订了亲,早就见过面。
看着窘迫的弟弟,戚继光挥手:“即是好心,就别怠慢了,忙去吧。”
戚继美逃一样,奔了出去。
“价值不菲,且算二十两,泡了蛇酒,赶腊月前送给父亲大人。”
王氏将小白蛇塞进竹笼,在算盘上拨弄记上二十两,戚继光是彻底没脾气。谁让,婚礼的一切花销都是王家提供的?
他爹廉勇,自然攒不下什么家当,以大明文武的俸禄而言,能养活一妻一妾已经很不容易了。又流行富婚,这个婚办完,一家子也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算完账,十五岁的王氏挥退侍女,声音压低:“夫君,贺礼价值约在一百九十两。”
戚继光皱眉:“该泰山大人多少,就是多少。我不是王家上门的女婿,这钱要还。”
还不够,王家给的嫁妆财物不算多,再多的嫁妆也是王氏的,与他戚继光没关系。筹措婚礼借贷二百两,还差十两。
为了体面的将女儿嫁过来,老泰山大人活动一番,戚继光才顺利袭职登州卫四品卫佥事,也顺利通过山东都司的考核,得到实职,而不是空职卫佥事。
谁让他的岳父大人王栋,是贵为五军都督府左军都督佥事,还是九边重镇挂镇朔将军印的宣府总兵?
前院,赵期昌背起背篓,与身材宽大系着围裙的张百户来到墙角,见赵期昌面有难色,张百户神情不快:“你小子有钱做人情,难道就没钱交租子?”
“非是如此,入冬的租子是够了,可交了租子我兄弟三人就会断顿。故而,想请百户大人宽容宽容,先交三月租子,余下的赶在年关前咱一并付清。”
摇头叹息,张百户也是一副很为难的模样:“三郎,不是咱刻薄,家里老大月底办事情,到处筹钱。咱那屋子,虽算不上什么好宅子,可也是临近菜市的宝地,贩夫走卒一个个眼馋的紧。你也是懂事孩儿,咱也知三郎你拉扯两个弟弟殊为不易,念着情让你们兄弟仨儿入住,可三郎你也要体谅体谅咱的难处不是?”
张百户的声音不小,又引得其他客人交头接耳,对着赵期昌指指点点。
右眼微缩,赵期昌抬头:“张大哥的喜事儿,咱也不敢耽搁。租子的事咱夜里再谈,不会让百户大人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