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完了。
合作伙伴跑了，还惹怒了青城新上任的书记。
几个公司都不够他赔的。
妈妈伸出去的脚还没来得及收回来。
她恢复了几分冷静，惶恐不安地看着爸爸。
“什么……什么媳妇？”
怒急攻心的郑书记差点晕倒，被身旁的人紧紧扶着。
所有人都在打120。
爸爸死死地用手捂住脸。
“完了，都完了……”
妈妈还没反应过来，她一把抱起男孩，塞进爸爸怀里，磕磕巴巴地说道：“完什么完，你不是还有儿子吗？咱们还有清清呢！”
爸爸嘶吼一声，一把推开她。
眼眶猩红地宛如一头野兽。
他撕心裂肺地朝妈妈喊。
“赵春善！你脑子正常点好不好啊！把一条狗当儿子养？你之前疯点我都能当做没看见！还想着你死了儿子心里头难过！可你有没有为我想想。我他妈这回完蛋了啊！”
妈妈一点一点扭过头，呆呆地看着爸爸。
她的手正在疯狂颤抖。
她张大嘴巴，满眼血丝。
“王刚，你说什么呢？别瞎说，什么狗啊。”
没有人敢说话。
寂静之中，我笑了一声。
那男孩察觉到危险，呲牙咧嘴地看着我。
他终于对我说出了第一句话。
“汪。”
哪有什么男孩，哪有什么弟弟。
那只是一条小黑狗。
李建山说得没错，他们都病了。
脑子有病，想儿子想疯了。
在我第一次看见妈妈让狗喊我“姐姐”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爸爸捂着脑袋，痛苦不已。
“赵春善，咱们的儿子早就死了啊！医生说咱们生的如果是儿子的话，都有基因病，你不信，非要生……结果第二年就死了，然后你就对着一条狗，一直喊儿子，你瘆人不瘆人啊！”
妈妈疯狂摇头的动作逐渐停了下来。
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
“对啊……我没有儿子……他已经死了……”
郑书记已经缓了过来。
120也来了。
他们对郑书记摇了摇头，说孩子大概率是保不住了，郑书记号啕大哭。
他死死地指着妈妈，声音含着蚀骨的恨意。
“你给我等着去坐牢吧！”
妈妈崩溃地瘫软在地。
“王总，怎么了？”
一个年轻女人穿着碎花裙走了进来。
她讶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眉头微微拧起。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啊。”
爸爸这才回过神，张了张嘴。
“越兰？”
我动了动鼻子。
闻到了一股很淡的香味。
它的主人，果然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妈妈这才发现自己打错了人。
她死死地，用尽毕生仇恨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贱人！”
女人没有理她。
也没有理爸爸。
而是跨过人群，走到我的身旁。
她逗了逗我怀里的娃娃，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有你的啊，阿曦，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认输，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啊。”
爸爸强壮镇定的表情寸寸崩裂。
他一点一点抬起头来，死死地看着女人。
“楚越兰，你刚刚说什么？”
我叹了口气，轻轻抱住她。
“好久不见了，越兰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