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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能看见护林站的几排木房。贺清风正想对云清榭说“要到了”,一股闷痛就从胸部传来,猝不及防,她轻轻闷哼了一声。
这段时间里她忙得有方向,也有动力,浑身都是劲儿,她似乎忘记了,那颗藏在胸口的囊肿。这痛准确无误的提醒她,项目再重要,在身体的痛感面前都显得没什么意义。
贺清风皱着眉,回过头看了眼在细雨纷飞中倾身向她的云清榭。
他温声询问,“是不是不舒服?”
贺清风摇了摇手,脸色有些苍白,声音也黯了下去,“边总,数据采集再有5天就结束了,分析数据和出评估报告,大概需要5天。”
她抬头看着云清榭,“边总,10天后,我能不能请一个小长假?”
微雨像断了线的珍珠,嘣一下从天洒落,淋落在他们身上。
贺清风知道痛感意味着什么,她的身体,她自己知道。但她也不想拖累项目,这是胡家磊第一次主导的案子,她想要让他做得完美。
再者作为基德合伙人,她不想成为横亘在基德和常刚之间的天堑。她知道云清榭在努力帮她化解矛盾,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她的局,得她自己破。
于无声处,云清榭为她做了很多,她清楚,从金万设备评估开始,云清榭为她踏平了多少条路。
如今,基德要开拓江黔区业务,政府是很重要的合作方。以前,她是员工,与常刚较真,她只针对项目说事。现在不同,云清榭将她抬高到另一个角度,她要想的是基德,而不是她自己。
曾经她是程安明一手带出来的徒弟。程安明告诉她,要认真做好每一个案子,该较真就要较真。
可是在并驾齐驱的后半场,程安明背离了轨道。
贺清风也曾在某个瞬间,突然悟明白,程安明为什么升方凯为信通的合伙人,而不是她。信通从来只想让她跑在一线,而不是做管理层。
贺清风稳住心神,看着站在一步之遥的云清榭,此刻,他身上少去了太多的锐利,多了一种无言温润。
贺清风乍然想起,云清榭问过她的问题——他该是什么样子?
贺清风认真想过,他于她而言,有冷硬的职场包围,她能看到的只是他驰骋职场时的决然和孤注一掷。
可是贺清风明白,恰是这样密不透风的冷厉之人,在职场上给了她无限种可能。
他允许她在职场里有无限的高度,这种高度,是她留在信通,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
想到这些,贺清风胸口忽然一暖,跟着眼睛都涩起来,“边总,如果常刚一直对我有意见,基德想要拓展在江黔区的评估案,可能性很低。”
云清榭目光淡淡,神色里有一种远山淡影的轻和柔。
贺清风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如果有必要,我可以退出合伙人,基德要优先开拓江黔区的业务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