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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修路的工人准备了柴火,又找来汽油,在一处山坳里,火化死者的尸体。爷爷手中拿着桃木剑和金铃铛,口中念着《度人经》,围着燃烧的熊熊火堆为死者超度,我跟在爷爷的身后,一边撒黄纸,一边跟着爷爷一起念《度人经》。帮忙焚烧尸体的修路工人,在旁边看着我们,也看着大火中的尸体被火焰彻底地吞噬。
念了几遍经文后,爷爷收起的桃木剑和金铃铛,我把法器装回了箱子里,这时候,太阳已西下,烈火还在燃烧。王老板带着一位中等身材的道人来到我们的跟前。这男子大约五十岁左右,面容黝黑,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脚踩着麻鞋,戴着黑色的包头,腰间别着一支烟嘴。
王老板走到爷爷跟前说:“张大师,这位罗道长想见见你。”
爷爷抬起头,看着王老板身后这位被称作罗道长的男子说:“你好!”
罗道长上前一步,作礼道:“我刚才听王老板介绍说,前辈是张牧风,不知是否属实?”
爷爷平和地回答:“正是贫道。”
“师侄见过师叔。”罗道长大喜,说着就跪下给爷爷磕头。
“使不得!使不得!”爷爷连忙扶起对方说,“我已经被逐出师门多年了,受不了你的大礼。”
“师叔虽离开师门多年,但在我们心中,师叔您永远是我们的师叔。”罗道长说。
我看着爷爷和罗道长交谈,心中又浮现出无数的疑问。在我的记忆中,我自小跟着爷爷在城市之间看卦算命为生,似乎从未遇到过熟人和朋友。
此时,爷爷的紧绷的脸总算露出了点喜色,他和罗道长客套了几句,说上了正题:“师侄此来,是救人的吧?”
“听王老板说师叔您不便出手,只能我来了。”罗道长说。
“能和解就和解吧,不要过多伤了性命。”爷爷劝道。
“这个……”罗道长看向了王老板。
王老板似没听到爷爷的话,脸色阴沉,注视着熊熊燃烧着的烈火,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哎!”爷爷又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当天晚上,我们草草吃了晚饭,我跟着爷爷继续念经超度亡者,王老板带着两个手下,和罗道长离开了工地,我能猜得出,他们找蛊娘报仇去了。我和爷爷目送着王老板、罗道长离开,爷爷凝着眉,没有任何话,我心中有千言万语想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爷爷似乎也没有想为我解答的意思,如果他真的愿意说,他应该早说了。
这一夜,我跟着爷爷又对着骨灰盒念了二十多遍经后,才休息了,躺在简易房中蛊的病人,服了爷爷的丹药,安静了许多。睡之前,我透过简易房的窗户看着天宇,天宇里明月当空,照在简易房周边的树林里,白茫茫一片,虫鸣声、夜鸟声、野兽声不时从林中传来,我又想到了王老板和罗道长,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对付那位蛊娘,我回头,爷爷正在床上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