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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笛背着手在原地转圈,好像在思考这件事,说:“王爷,你若是出事,门口两个护卫会不会出现保护你?你若死了,圣上会怪罪他们么?”
“哈?”
崔兰溪冷笑道:“门口那两个一看我死了,会迅速上报朝廷,我哥哥巴不得我死在这个穷乡僻壤,他们不会救我。”
这就对了,阿贵和小林子总是劝阿笛离开这里,原是巴不得九王爷早点死,王爷死了,这兄弟俩便可以打道回府,回帝都继续过好日子。
阿笛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扣在一处,按了按,下了决心:“既然他们不管你,也没办法了,今夜我给王爷守着,你且安心睡,我就在门外,有任何事,你叫我一句。”
崔兰溪手里的书没端稳,落在床上。
床上铺的是旧被褥,他身上盖的是新买的棉花,枕头被套全是新洗,再也不似昨日那般肮脏邋遢。
“阿笛,你保护不了本王。”
王爷说。
“府里只有我一个下人,我便是王爷的厨子、仆从、护卫,我会耍一些刀,今夜你别怕,有我守着你。”
一人身兼数职,忠心耿耿,不似说谎。
崔兰溪目睹他把嬷嬷房里的两条长凳端到自己门口来,床板也搬过来,铺盖也搬来,枕边搁着一把镰刀,阿笛合衣上床。
崔兰溪吹了蜡烛,听着阿笛的呼吸声,不确定他到底睡着了没有。
子时刚过,屋外秋虫陡然消声,崔兰溪睁着眼睛望向面前的窗户,耳朵捕捉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行。
那个声音绕着北屋转悠,统共转了三圈,最后声音不见了,崔兰溪心知它没走,声音停留的地方正是窗户外,那个东西就站在窗外。
他摸索着从枕头底下拔出银制的小刀,缓慢起身,够着了阿笛给他做的拐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此刻门外睡着的阿笛也起了身,阿笛的眼珠子亮晶晶的,他没有睡着。
屋门是关闭的,他拎着镰刀快速走到崔兰溪面前,低声道:“王爷别动,我去窗边看看。”
“你小心。”
“嗯。”
阿笛踮起脚尖来到窗户边,透过破洞的纸窗户往外看,外头月光明亮,天井边里的水井好似一个打开的黑漆漆的没有眼白的瞳孔。
三面都是房子,正前面的影壁泛着白光,院子里没有人的踪迹,甚至连只小动物都没有。
他早就察觉,这座宅子里好像没有寻常人家家里都有的大老鼠。
四处都看不太清,他想开门出去看看,被崔兰溪拦住。
黑暗中,崔兰溪压低了声音对他讲:“夜里太黑,你没有优势,等到天亮再出去。”
阿笛忍住自己的冲动,便在崔兰溪房里坐了一晚,崔兰溪合衣浅眠,远处传来鸡鸣之声,一丝曙光从天际穿透而来,落在天井里,阿笛立刻拎着镰刀出门去了。
幽暗的天井之中静悄悄,什么都没有,昨夜那东西好像在窗外停留了一个时辰,来回绕圈,就是进不去自己的屋子,难道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它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