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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天天去营中烦扰他。一会儿要他陪我出去玩儿,一会儿要他教我习武,再不就是在他看兵书的时候故意把墨泼到案前。
碍着我爹的面子,他每次虽然面有不悦,但也不会生气。于是我得寸进尺,故意成天给他制造小麻烦。
不仅如此,我还缠着爹爹给季梁川施压,以不让他上战场相要挟。我知道季梁川最大的抱负就是上阵杀敌,消除四方蛮夷,做一个像霍去病那样名垂青史的大将军。
在我的胡搅蛮缠下,季梁川终于托了媒人到柳府提亲。我躲在房中笑得像个小傻子,毕竟,我仰慕了他多年,平时只是端着大小姐的架子,不愿承认罢了。
当丫鬟采薇来请我去前厅时,我立马恢复了平日里骄傲的样子。再见季梁川,我的下巴就扬得很高了,脸上的神情仿佛在说「瞧,你不是说不喜欢我吗,现在还不是得乖乖上门提亲?」
爹娘知道我思嫁心切,就把婚期定在了冬至日。那天刚好是我的生辰,娘说给我行完及笄礼,就送我出阁。
虽然离冬至只有短短半年时间,可我每天还是掰着指头数日子,我希望可以早点儿嫁给季梁川,告诉他其实我喜欢了他很多年。
中秋前夕,父亲下朝回来,面色惨白,踉踉跄跄撞进府内,开口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边关传报,长卿降了。」
长卿是我的兄长。他十六岁开始就随父亲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他是大楚最年轻的将军。
一年前,西辽来犯,皇帝派哥哥领军出征。我们都以为他会跟以往一样,用不了多久就会凯旋而归。没想到这一去杳无音讯,就在所有人以为他战死沙场时,他却降了。
爹爹捶着胸口骂道:「长卿不战而降,成了西辽的走狗。我柳家世代忠良,怎么会出这样一个逆子?我要将他剔出族谱,摘姓除名,永远不许这个败类回来!」
「哥哥一向忠心,每次出征前都会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以前打仗时,千难万险都没有投降,怎么这次偏偏对西辽称臣?」
「或许是高官厚禄、香车美人的诱惑太大吧。听说,他现在已经是西辽的驸马了。」
我还想为哥哥争辩,阿爹警觉地看了看门外,抬手示意我噤声。不一会儿,掖庭令举着明黄圣旨进来了。
「大楚皇帝诏:罪臣柳长卿叛国投敌,论罪当诛九族。朕顾念老将军忠心耿耿,劳苦功高,特赦柳氏一族死罪。着褫夺兵权,降为员外郎。钦此。」
一生要强的阿爹跪在地上,老泪纵横,连连叩首谢恩。尽管我们都不相信,可是皇帝已经昭告天下,他说哥哥是罪人,那么哥哥就永远是大楚的罪人。
一时间,将军府前门庭若市。上到王公贵族,下至市井小民,人人都骂我家出了卖国贼。阿爹强打着精神宽慰我们,说不必在意这些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