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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贯钱一杯酒,他为了讨好那位莲姑娘一夜销尽三十两,早超过他酒量底线。
此处是皇城南边的寿康坊,三品及三品以下官员多在此坊内聚居,右丞相府亦不例外。顺着巷子往前走三百步就是牧天枢家,而这条巷子直走下去便是坊西门,与景阳坊东门隔街相对。
牧天枢贴着墙壁吐个昏天黑地,直起身后舒坦许多。掏出汗巾擦擦嘴边呜呜污物,这位览遍京城佳丽的纨绔子弟忽而愣住,视线凝在前方百步左右一袭刺目背影上。
看纤柳似的身姿、玲珑体线,那人显然是个女子。可是寻常百姓家的姑娘,谁会深更半夜独自在外行走,还穿着一身在鬼门大开之夜显得极为不详的红衣呢?莫非走霉运见了鬼不成?
然而便是联想到怪力乱神的东西,牧天枢还是没有收回目光,痴痴地愣在原地贪看——那女子身上有种奇妙的力量,神秘,诱人,带着蛊惑。虽说能看见的只有背影,依旧让牧天枢神魂颠倒。
大概是感受到了炽热目光,那女子忽地回头,一袭红色面纱遮住眉眼下的脸颊,除了皮肤足够白皙外外什么都看不清楚。
牧天枢大感失望。
“发什么愣?吐完了早些送你回去,不然牧右丞又要怪罪我了。”
不知何时走近的封墨恭推了牧天枢一把,牧天枢神思一晃,再瞧向前方时,红衣女已然不在,仿佛刚才所见不过是一场短暂的醉梦。
“酒多伤身更伤脑,你还是趁早戒了吧,也许下次不仅仅是看花眼这么简单了。”听了好友的描述,封墨恭嗤之以鼻,“走走走,赶紧回去,送你到府上我还得赶回去休息呢!”
强烈醉意折磨下,牧天枢无心思索太多,在好友搀扶下晃晃悠悠走完余下路程,到了府内后与封墨恭挥手作别。封墨恭客客气气向熟稔的门房道别,而后返回方才牧天枢停步的地方,望着远处黑黝黝的坊门若有所思。
少顷,封墨恭叹口气,懒懒摆了摆手。
隐匿在不远处镇门石狮后的一道身影迅速掠来,在他身后无声停下,恭恭敬敬垂首:“少主,可要属下去追踪那女子?”
“不必,追不上。”封墨恭摇摇头,“能在眨眼间从你我眼皮底下消失,可见她轻功非同一般。不过刚才我看得清楚,她手中有剑,远处还有匹马,大概不是本地人。常白,明天你去武侯铺问问可有什么消息,最近入京的人多得异常。”
常白并不多话,只是沉沉一点头,而后再次隐没于黑暗之中。
差不多同一时间,寿康坊东南角的一处酒肆正准备歇业,偏巧在这时迎来一位颇有几分奇异的客人。
说是奇异,倒也算不上什么,上了年纪的老板娘只是觉得好端端的姑娘家不该深夜出行,且身边连个仆从都没有。在这随便一脚都有可能踩到朱门权贵、文臣武将的常溯城,在祁南王府刚刚发生骇人听闻的惨案后不久,孤身一人的小姑娘实在让她感到好奇,甚而有几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