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李建国也不在家里。
我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院子，转身进了厨房做饭。
雨后的天空清澈得像是一块暗蓝色的宝石，炊烟袅袅升起，一片人间烟火气。
劳山村的平静是被一串警笛声打破的。
杨华死了！
今天下午的大雨导致劳山村附近的一段公路发生了山体滑坡。
而杨华就是那个不幸的人，警察挖出来的时候早就没有呼吸了。
我也没有想到这尖酸刻薄的女人竟然以这种方式死去，这可不是我给她安排的死法。
真是晦气。
「谁是杨华的家属？」
两个警察后面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敲开了我家的房门。
我擦了擦手上的水低着头走了出去。
「我……我是杨华的儿媳妇，我婆婆怎么了？」
看着面前唯唯诺诺低着头的妇女，警察也不自觉说话的声音柔和了一些。
「是这样的，你婆婆杨华遇上了泥石流，不幸去世了。」
我站在婆婆的遗体面前低着头，在别人看来就是一个伤心小媳妇的无措。
只有我自己知道一旦我抬头就挡不住眼里的戾气了。
怎么能就这样死了，真是太便宜她了。
「我的天，他们家也太惨了，这接连死了两个人！」
「谁不是呢？」
「咋没看见他们家儿子？这爹妈死了儿子都不在。」
「谁知道去哪鬼混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家儿子，咦～」
……
听着周围村民的小声嚷嚷警察这才知道这户人家在短短的一天时间有两个人去世。
那位年轻的小警察诺诺地站在我的旁边说了一句：
「大姐，你节哀。」
「我，我没事。能不能麻烦你们把我婆婆抬进去，我、我老公不在家。」
我抬手拂去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低声朝着面前的警察求助。
对于我这样的「弱势群体」，他们自然是非常愿意帮忙的。
不仅帮我把婆婆的尸体抬到了屋子里面，还把院子里面因为雨水打湿的公公的尸体也抬进了屋子里面。
看着破旧的房子和白布下面惨白的人脸，警察拒绝了我留他们吃饭的好意，开着车走了。
年轻的警察看着站在树下那个面无表情的女人，总觉得那个人的身上萦绕着说不出的凉薄。
「明明就是个村姑呀，怎么会这样呢？」
「你小子嘀咕什么？」
「没事，师傅，就是觉得这家媳妇怪可怜的。」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生活就是这样的，唉！可惜了！」
4
等到李建国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
而迎接他的是家里的一片白色和停在客厅里的两口棺材。
「妈！妈！你怎么了？妈！你起来呀！」
我看着抱着杨华棺材痛哭流涕的男人眼里满是嘲讽。
这时候知道跑出来了。
爸爸死了，儿子惦记的是他的棺材本。
妈妈死了，儿子不知道在哪里鬼混。
等到别人把一切都办好了，尘埃落定之后儿子跑出来表孝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