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他微微用力,结痂的伤口便流出鲜血,滴落在树根处。
血液慢慢没入地面,被树根吸收,化作养料流入了湖心的花苞。
男子等放了足够的血才又用绷带绑好伤口,他脸色苍白地扶住树干,朝湖心看去。
今天……应该就能……
随着时间的流逝,花苞渐渐被红色侵蚀,终于在太阳升起前被全部吞噬,迎着旭日绽放开来。
花芯包裹着一枚透明珠子,顺着绽开的花瓣滑下,没入水面,漾起一圈圈涟漪。
混沌……意识随波逐流,没有冷暖,没有日夜,只是被什么卷着不受控制地四处游荡——这是温染唯一能感觉到的。
这样的状态似乎维持了很久,但她并不知道到底是多久,在这里她早已失去了时间概念。
可今天却不一样,不知何时在她脚下汇集的清水没过她的脚踝,小腿,直至包裹住她全身。
一道光束斜照到她脸上,这些许的温暖让她的双眼逐渐清明……
距日出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平静的湖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墨衣男子撑着剑立在湖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数枚补血丹吞了下去,脸色这才好转了些。
这虽不是他第一次失血过多,可今日他却没有去休息,而是固执地等待着。
一阵微风吹过,枝头那朵鲜红色的花被吹落,整朵陷入湖面,下一瞬间,一名身着红服的女子越水而出。
她睁开细长的眼睛,近乎透明的眼瞳慢慢染上血一般的红。
她抹去脸上微凉的湖水,放下手时,眼瞳已黯淡下去变为黑红色。
这双眸子将四周扫视一番,最终落在湖边的男子身上。
温染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半晌皱眉叹了口气,逆着光向他走去,水波自她身边漾开。
“离我死的时候过去多久了?”
温染开口问道,许久没有说过话,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
“七年。”男子答道,见她脸色不好,又道,“是我自愿的。”
温染提起湿重的裙摆走上岸,随手施了个术将自己弄干,伸手握住男子缠着绷带的手臂。
不知是她力气太大还是伤口太深,血液透过绷带浸湿了她的掌心。
男子仿佛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楚,只是一声不吭地注视着她。
“大概只有这一点值得庆幸。”
温染另一手悬到伤口上方,手心发出淡淡的柔光。
“你用血契复活的这具身体,对你来说可是极佳的养料。”
男子身子一顿,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她打断:“我知道,这事我连她都没告诉,自然知道你不是为了这个而养的缥缈枝,只是你没想过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吗?”
男子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手臂上的伤口愈合,最后只剩下一道道浅色的伤痕,狰狞地爬满整只手臂。
“那么现在来说说,我死之后都发生了什么吧。还是说……那个小哭包把你送上来之后就没来过?”
温染扯去那些染血的绷带,将他的袖子拉好,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