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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媛抱着高高隆起的小腹,缓缓转身,走向山洞。
她这身子,其实根本负荷不了腹中的孩子,唐氏建议她落了这孩子,可她坚持,这是她跟季云笙的孩子,又怎舍得。
若她的生命就剩下两年,或者因为这孩子,连两年的时间都没有了,她想,能为他留下一儿半女,那也是好的。
这样一来,阿爹阿娘也有个牵绊,不会为她的离开,而太过伤心。
“外面风雪这么大,怎么又出去了。”唐氏见她回来,拿了披衣为她披上。
“没事阿娘。”
话刚落,她却已经咳嗽了起来。
脸色也是苍白得很。
“你这性子,就随了你那阿爹,倔得很。”唐氏的责备声中,满是疼惜。
唐媛笑了笑:“女儿倒觉得,这性子是随了母亲。”
唐氏眼里一片薄雾,看着一头白发的女儿,唐氏心如刀绞:“媛媛,我苦命的女儿。”
唐氏夫妇,被誉为天下神医,却连自己的女儿都救不了。
那份无奈,痛苦,无人能理解。
唐媛的身子每况日下,为了孩子,她一直坚持着,只要再忍几个月,看到孩子出生,她也就无憾了。
外面太冷了,阿娘不再让她出洞,她成天躺在那石床上,精神稍微好一点时,她就坐起来作画,将脑中季云笙的样子,都画下来。
不然她的孩子以后不认识自己的父皇了。
不知不觉中,那山洞的石壁上,都是季云笙的画像,大多数,都是他蹙眉的样子。
她许久都没有看见他展眉了。
那一笔一画落下,他的样子跃然纸上,常常惹得她眼眶泛红,心口窒痛。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大。
唐媛站在洞口,看着洞外的飘雪,不知觉间,忆起了与季云笙初见的画面。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啊。
唐氏煎好药送来,见唐媛倚着洞口,目光望着远方,当娘的这心,又怎好受。
孩子出生这天。
雪下的比平常还大。
又是夜晚,天格外的寒冷。
唐媛躺在床上,额头淌着一颗颗的汗,双手紧紧地攥着锦被,腹部传来的一阵阵钝痛,几乎让她晕厥过去。
唐氏也不是没替人接生过,可这是自家女儿,而她心里也明白,这孩子一出生,怕是这女儿的命,也就没了,难免有些紧张。
唐媛疼了足足五个时辰,天快亮的时候,那洞中才传出孩子啼哭的声音。
唐媛已经精疲力尽,虚弱的好半天连话都说不出,发白的手指着孩子,示意让唐氏抱给她看。
唐氏抱着孩子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