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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有缓解情绪的方法。
但他没有。
他不吸烟,也不爱喝酒,也不纵情于性。心情好的时候他会画画,平静独处的时候他爱弹琴。
但当那股焦躁的情绪涌上来时,他毫无办法。
他想,那就睡觉吧,睡着了,便不用再想了。
可人在焦虑的时候,连睡觉都成了一种奢望。
越想睡,思绪就越清晰,那些不愿再想的事情,就如同洪水一般涌进大脑。
他听见身体深处的那个自己在挣扎,在咆哮,在发狂。但他只能平躺在床上,一遍遍安抚自己,令自己冷静下来。
就那样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缓缓阖上眼。
再睁眼时天已大亮。
阳光透过窗户将他整个人笼罩住,很刺眼,但一点也感受不到温暖。
白钰整个人都被冷汗浸湿了。他坐在床上,用手揉按着太阳穴,等到眼睛和头的胀痛感得到缓解,他才拖着身体从床上下来。
洗过脸后,白钰清醒了不少。他用两只手撑着洗漱台,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人,脸色很差,一双眼睛猩红。
他冷笑了两声,轻声问:“白钰,你疯了吗?”
这话是他对镜子里的人说的,也是梦里的唐乔对他说的。
他从没想过自己还会做那个梦。
梦里的唐乔被关在一个白茫茫的空旷房间,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房间最中央的头顶上空的一扇小小的窗户。她的脚上拴着一条锁链,末端牢牢地钉在墙上。她看起来是那样的娇小而无助,她拼命挣扎,磨坏了手掌,就连脚腕上都隐隐渗出血。
有人开门走了进来,蹲在离她不远的位置同她讲话。
她冷着脸,不断地重复的一句话就是:白钰,你疯了吗。
太可怕了。
他从未想过伤害唐乔,可他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最开始梦到这种场景是在高中,他被这个梦反复折磨了将近一个星期,几近崩溃,他甚至不敢直视唐乔的脸,只能去安京求助他的医生。
那时医生告诉他,他应该去感受周围的世界,看看周围的人。
他因此度过一段糊涂的日子,做过一段时间的混蛋。
他知道周围的人对他的评价并不好,但他不在意。
只要他不再做那个伤害唐乔的梦。
后来,唐乔冷着脸告诉他如果不能负责任,那就不要谈恋爱。
后来,身边的朋友无意间提起他像一个人。
“像谁?”
“橘鲸的老板,褚忘。”
再后来他才知道,喜欢褚忘的,根本就不是唐乔。
他从一开始其实就都理解错了。
那段往事早过去了,他也很久没有再做那些不好的梦了。可如今,她只是谈了个恋爱,他就又变成了个疯子。
白钰冷着脸给医生打了电话,预约会诊的时间。
沉稳而柔和的女声问:“是遇到什么事了?”
白钰静了几秒,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许久。
电话那端的人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