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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连年征讨不利于江山社稷;二来,止戈休战能为陛下在四海之内博得仁慈的好名声;三来……」
我一脸乖顺,手中的棋一退再退:「郑将军威望太甚,不懂掩藏锋芒,功高震主,陛下也可借此机会敲打一二。」
萧景承点点头,神色愉悦了不少:
「朝堂大臣又说,要么不打,要么打到底,朕中途转变态度,撤兵议和,先前的十万伤亡便白白折损,朕愧对这十万亡灵,爱妃又有何见解?」
我强压下心中的不适,用最平静的语气恭维道:
「陛下是天子。天下百姓,都是陛下的子民,为陛下生,为陛下死,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啪嗒,最后一颗棋子敲定。
阵法已成,白棋瞬间被黑棋围剿,我被萧景承在棋盘上杀得落花流水。
「臣妾输了,不玩了。」
我扁扁嘴,撒娇的口吻。
萧景承大笑起来,拉着我的手拍了拍:
「整个宫里,爱妃最得朕心。」
他站起身,拂了拂衣袍:「朕去仰月台看看公主,你身子不方便,就早点歇下吧。」
我在春楹的搀扶下站起来,微微福身:
「臣妾恭送陛下。」
他前脚刚走,后脚我便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手撑在桌子上才堪堪没有摔倒。
广袖一扫,棋子洒落在地,但闻清脆落地声,仿若大珠小珠落玉盘。
春楹惊呼:
「娘娘!娘娘!」
我艰难地粗喘着,而后「哇」地一下吐出鲜血,口中溢满腥甜。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萧景承他不配为君。
更不配为人!
在我深居简出、安心养胎的这段日子里,后宫中最得宠的是抚月公主,其次便是宸妃。
萧景承喝了一碗又一碗她亲手做的药膳,他的身体也在被一点一点地蛀空。
当年谢夫人抢走的,其实并不是完整的配方。
当年祖上为了防盗,每一张药方,都会隐去三味最重要的药材,以头脑记忆,代代相传。
所以谢夫人这么多年服用的药膳,都少了三味用来中和的药材,就导致药膳中阴性太甚,阳性亏空。
而亏空的这一部分,都从萧景承身上补。
同时,我教宸妃做的,全是药性与之相克的药膳。毒性缓和,会慢慢侵蚀五脏六腑,却让人抓不住一点把柄。
所以他表面看起来生龙活虎,其实内里早已不堪一击。
医理药理,一通百通,药材在我手上,是救人还是毒人,全凭我的心意。
新年一月,我生下了一个男婴。
大名叫萧钰,乳名叫昭儿。
因怀胎时的祥瑞征兆,再加上萧景承多年无所出,所以昭儿一降生,便是万千宠爱在身。
为防止有人心怀不轨,太后把他抱到宫里亲自抚养。
昭儿周岁礼时,被册封为太子,我母凭子贵,晋为贵妃,掌凤印,摄六宫事。
一切看似顺遂无虞。
静水深流,实则暗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