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争吵,公子一旁解劝道;“掌家出谋下药,也有功劳的,况昨日掌家的也去探了那乡大夫口气,知乡大夫有了去意。我父临回黄州时也是告诫我等‘小心行事,莫使麻烦’。我瞅着这样也好,只要那乡大夫有了离去之意,不坏本公子事情就是了。”
乌有道;“前番有失,乌有自当稳妥此事。”田毡鄙道;“你如何稳妥法,若是庸医仍赖着不走呢?”说完便转对公子说道;“我家都头吩咐,田某不好不从,如今我还有计谋未使。”公子道;“你还有何计?”田毡道;“焚毁医馆,只叫他片瓦不留,安身不牢。”
闲话少说,只说史进有画匠撤案,田毡打点,隔日衙门便把史进放回家里,当晚三更天,馆舍突然火起,也是史进合该无事,只因连日烦恼,不得成寐,时也见得这明火,急忙起来扑火,少顷,但见满屋子里烈焰腾空,烟雾乱滚,非独个便能扑灭的,为保性命,史进只能是弃了屋子。待脱火牢,早有四邻人等惊扰来,齐奋力救火,只怪这火势猛烈无比,且殃了毗邻两家,也烧了个煨烬。
天晓时,史进望残垣断壁,苦楚万端,再有连带邻舍哭喊指骂的,乡里人家议论激切的,庞杂声里,史进忍泪了不吭一声。正好柯南,许大娘听说史进家里失火也赶了来,尽力调解,柯南将史进接去他家栖身。
两日后,有柯南斡旋说情,也得些个好心肠的周济,史进认赔了些银两给火患殃及人家,这事就此解过。再两日,恰逢寒食节日,当日天气清朗,四野明净。史进出城拜扫过先祖坟地后,便回来与柯南辞行,史进道;“如今我也个无家的人,是时候出於外野了。”
柯南道;“看你今日回来,也似换了个气象,师傅自也为你高兴。”又问行期,史进道;“清明一过,即便启程。”柯南点头,不再多说,待招呼史进吃了饭,便由得史进往街坊里添买些道路里什物,办了几件人情私事,又去城郊看了一回灌木迎春,回来后,史进整备行囊,打起了一番精神,只等上路日期。
清明翌日,史进绝早起来,柯南送史进出城来,临作别时,史进笑问柯南道;“几回听师傅说唱,皆未听得个齐整,都不知如何完结的?”柯南道;“人生如书若戏,这余下的故事儿你便当回自个,你来了结!”史进领会,拜辞了柯南。再往前走,便到得渡口,史进临风感怀,回想岁月,也是生了一番感慨。
史进略停留了一刻,见乌有往这赶来,史进并不奇怪,原也是头日约好渡口见面的。待乌有近前,史进从怀里拿出一书信递给乌有,道;“烦将这书交给卓家娘子。”托付毕,乌有也从身边取了五两银子,送与史进,史进那里肯受,说道;“我行囊里不缺盘缠。”乌有道;“旅费艰难,居大不易。平日里你也教我些医术,乌有受用,今无有为谢,只将就些小银权为你客中盘费。”史进推辞不过,只好拜受收下,辞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