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墨的脸色忽然就苍白了起来,她匆匆的告辞了。
她行走在夏家幽静宽敞的花园里,往她的如墨园走去。小红担忧的看着她:“小姐,你怎么了?”
殷如墨不做声,只是往前走。
她忘不了夏侯玉树,那是她的梦。
她很小的时候就同夏侯玉树定了婚约,夏侯玉树比她大四岁,她还是小丫头的时候,夏侯玉树已经名满天下,她同任何一个深闺少女一般思慕着他。
他是那样好,儒雅博学,惊才绝艳。两家是世交,通家之好,虽然男女有别,但是他们一年还能见那么几次面,书信也能经常通。
他温柔的说,等她十六岁,就娶她,会一生一世照顾她,保护她。
然而十六岁那年的婚礼,一切都成了一场梦。
他死的很惨,人们说,他用长剑刺破了自己的胸膛,然后跳入了护城河,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里,独自一个人,承受着痛苦,然后死去。
她怎么能忘?她又不是铁石心肠。
第二天一大早,殷如墨就进宫去了。
夏皎却迟迟没有动身出发去洛城,仆从早就套好了马车,准备了行李。他却磨磨蹭蹭的不肯动身。
“大哥,都快正午了,咱们快点走吧。”夏青催促道。
夏皎迟疑着看了一眼皇城的方向:“我……再等等吧。”
夏青叹了口气:“大哥,你不会是,喜欢那个殷如墨了吧。”
夏皎缓慢的摇头,和夏青一起上了马车:“我不过是有点担心罢了,她独自进宫了。”
夏青懒洋洋道:“不就一块牌子么,能顶什么用?也值得你这样担心,没了就没了呗。”
夏皎背靠着车壁,黯然的开口:“你不懂,那个东西,是她父母的遗物,对她很重要,没了云符,我只怕她会更加的生无可恋,心灰意冷下去。”
夏青叹了口气:“大哥,你既然不放心她,为什么不……”
似乎是知道他将要说什么,夏皎断然道:“绝无可能,我不能害了她。”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给了希望,最后又绝望,这才是最伤人的,如果注定了最后要失去,不如从来就没有过。
“出发吧,咱们已经耽搁了时日,要尽快赶到洛城。”夏皎说。
夏青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让车队启程。
却远远看见殷如墨的马车回来。他那一声“出发”在口边顿了许久,终究是收了回去。
“大哥,殷如墨回来了,你要不要见一见,问问她事情怎么样了,就当是道别吧。”夏青钻进马车,轻声说,又担忧的看了一眼他,“你对她,总是不辞而别。”
总是不辞而别么?
夏皎沉默了片刻,默默起身下了马车去。
殷如墨正同侍女从马车里下来。
“我立时便要去洛城,你的事情如何了?”夏皎说。
殷如墨听出他声音里的关怀,便也没有那么抗拒,温声道:“多谢关心,陛下已经下令,云符赐与我殷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