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谢殊泽落到这般境地,那江东谢家的现任女主人,也还不肯放过。
太过了。
谢殊泽生出了火气:“是又怎么样?”
李婶子眼睛转了转,细小的眼缝里冒精光,“可不对啊,那谢家老爷在江东可是大人物。谢家来人,总应该有大阵仗吧,可村子里完全没消息啊。你别是被什么逃犯给骗了啊,殊泽少爷。”
“我看啊,还是让许三爷验验身份,给谢家递个消息问问。”
李婶子嘴皮子不停:“不然查一查他身上的伤,不是说那逃犯受了重伤,一查一个准。”
谢殊泽脸色一肃,“李婶子这是什么话!许三哥已经交代过了,这是县衙大事,不能走漏消息的,你在这里乱说话,小心一起被抓进去!”
李婶子的嘴巴一僵。
谢殊泽又柔和了神色:“我也是担心李婶子,毕竟你之前也是我和我娘的下人。”
“下人?”李婶子跳脚,这话简直是戳她的肺。
谢殊泽伸手扶了李婶子一把,全在伤上使劲,“刚才没看清人,打了李婶子真是抱歉啊。这天都快黑了,李婶子还来看望我,应该是来关心吧,也不用送什么,带两个鸡蛋就行。”
还要给两个鸡蛋?
鸡蛋多贵啊,一只母鸡才能下几个蛋!
李婶子面皮上阵阵发黑,被谢殊泽挤兑得说不出话。
偏偏李婶子还是自己为了套话主动喊的殊泽少爷,没法耍脾气。
“不要紧,我就是担心殊泽少爷才过来看一趟,既然没事我就先回家去了。家里面鸡病了,到现在生不了蛋,我得回去看看。”
李婶子不甘心,一边应付一边偷望屋子里面。
“好,要是实在没法,就把病鸡带来吧,我帮李婶子解决了。”
这是什么扒皮?
连病瘟了的鸡都想要吃!
李婶子只得落荒而逃,褐色衣服上还留着谢殊泽的鞋印,身体处处犯疼,她越想越是怄气。那兔崽子,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
什么谢家来人了,明明就是窝藏了逃犯。谢家会要他?李婶子第一个不信!
也就那许三傻,这样都没发现不对。
还好她精,李婶子扒着屋子偷看到了,那男人身上有血,他受了伤!李婶子要赶回去,给江东那边递消息。
看着李婶子脚步匆匆地往外走,谢殊泽扭身回去,锁了门关了窗,脸色不好:“你,把衣服给我脱了。”
陡然画风一变,似乎要重演强占美男的戏。
但裴允承这次很平静,刚才看谢殊泽对别人耍赖,倒也有趣。裴允承看她闹腾,怒气消了,又觉得有几分好笑。
他并不矫情,乖觉地掀开衣襟,反手拽下外袍,露出修长的身体。莹润如玉,却被伤疤破坏了美感,纱布缠了几圈,全染了红。
裴允承这么听话,谢殊泽反而纳闷:“你现在不怕,我是觊觎你美色啦?”
“哼。”
他懒得再和谢殊泽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