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琉不急不缓的收拾妥当,又慢慢幽幽问了句,“太太来看过了没有?”
春桃面上恭敬,心中可怜程琉,“已经去请了。”
天刚亮不久,姜太太得了信儿也差不多时间该到了。程琉走到门口,春桃打帘让她出去。
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下人仆妇,程琉没发话赶人,他们也乐得看笑话。姜太太由近身嬷嬷马嬷嬷挽着一脸阴沉站到西厢门口,只往里看了一眼便脸色煞白,随后怒而离开。
看到姜太太走远,程琉才吩咐春桃,“回我屋里拿身衣裳给程姑娘穿上。”
“是,大奶奶。”
程琉又斜眼看向众人,“都散了吧。”
热闹看过了,众人作鸟兽散。
春桃拿来衣裳给程玫换上,季朝舟也起身穿戴整理。春桃看到榻上一点如胭脂般的落红,嘴往下一撇,满心轻视。
程琉算着时辰打往头进来,先对季朝舟福礼,“大爷安好。”
季朝舟本因昨夜稀里糊涂的作派感到羞耻,此番见着程琉面色更是尬尴,但他得端着他大爷的谱儿,大不了再娶个程氏便是,反正这个程氏是他所喜欢的。“母亲该是气着了,我去看看,这里你好好照看。”
季家后院的麻烦例来他都甩给她负责,程玫进府也将他这一毛病学得彻底,面上风光的事是她程玫的,谁也看不见背后辛苦劳累的程琉。
季朝舟拂袖而去,程玫扑嗵一声跪在程琉面前,“姐姐,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程玫是真的心中发慌,她是心仪季朝舟,却没想这么快就与他有关系,她要是坏了名声再进季家,将来谁会看得起她?谁会把她放在眼里?那可是一辈子的污迹啊!
程琉痛心疾首的看着程玫,“昨夜你醉得不省人事,我便安排你在西厢歇下。偏巧大爷也打外头醉酒回来,许是半夜进错了门才与你坏了规矩。妹妹,事已至此,姐姐这里倒是好说话,你我姐妹共侍一夫我是愿意的,就是二叔和二婶母那里不知你要如何说?”
她不用替程玫张罗,程玫自己会想办法说服二房,毕竟这笔糊涂账总得有人收拾。
程玫早晨醒来,发现与季朝舟燕好之事已成事实,她苦恼之下思虑诸多。最后决定孤注一掷,这才有了那声尖叫。“姐姐,妹妹是没脸回去了,既是姐姐愿意妹妹嫁进季家,妹妹但求姐姐做主。”
“太太过来看过了,脸色不好,大爷去了太太院里也只会为你说话,你好好歇着,姐姐去太太院里看看,大爷和太太肯定给你个交待。”自打听了算命瞎子的话,姜太太恨极了程家,这会儿季朝舟与程玫搞在一起还让人瞧见了,这会儿只怕对程家恨得牙根直痒。
程琉要去为她说项,程玫先是不理解,很快又能理解了。只要有季家大爷在,这季家她是嫁定了,程琉与其折腾撒泼,还不如成全她与大爷,也落得个贤惠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