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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年来,多谢王大夫帮我诊治,可否帮我再制够半月的药丸?”
“唉!”大夫叹气摇头,提笔写药方。
半个时辰后,谢浅依拿了药丸,在玉儿的搀扶下乘坐马车离开。
玉儿看着自家主子平静到如若无事的样子,又想起她独自一人承受病痛折磨,心疼不已。
“夫人,您竟然连我都瞒着。”
谢浅依抬手抚上她的发髻:“玉儿,咱们得提前回荆州了。”
时日无多,她要是能死在家乡,也是一桩幸事。
此时,马车外传来孩童的嬉笑声,纯真又烂漫。
谢浅依掀开帘子,看着孩童们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眼中涌上羡艳。
如果弟弟还在,该是和这些孩童一般大了。
回到竹院。
谢浅依打开桌上的木盒,从木盒里拿出第一层新写的休书,目光扫了眼夹层内的遗书。
心情有些悲寂。
她盖上盒子径直去向书房,门口的小厮见是她,便没有阻拦。
书房内,陆鹤森正在在批阅文书,见她走进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谢浅依垂眸,将休书放到了桌上。
陆鹤森看着信封上大大的“休书”二字,右眼一跳。
好半晌,他才抬眸看向谢浅依,目光寒寂。
“又在闹什么?”
谢浅依指尖微颤,柔弱的声音带着坚决。
“妾身一无所出,二患恶疾,三善妒,七出之条犯了三条,知不配为陆家妇,自请下堂。”
每艰难道出一句话,都好似钝刀划过她心头。
“老夫人已择了几位温婉的小姐,准备给您纳妾,没了我,大人足以匹配更优秀的女子。”
陆鹤森闻言,心底莫名涌上一股恼意:“就因为我不陪你回乡祭拜,你就三番四次闹,连这些莫须的罪名都编出来,是不是一定要我陪你回去才能消停!”
“不用了。”谢浅依已不愿再多言。
陆鹤森看着她一副不服软的样子,顿觉恼火。
“好!本官如你所愿。”
潦草签下名字,便甩给了她。
纸张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孤零得好似随风而逝。
谢浅依弯腰捡起,默默收好。
临走前,谢浅依最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祝大人往后前程似景,娶到自己心仪之人,儿孙满堂。”
这时,玉儿的声音从外传来:“夫人,行囊已经收拾好了。”
陆鹤森微怔,骤然转恼怒。
这个女人竟连行囊都收拾好了!
“谢浅依,我没功夫陪你胡闹!”他怒斥道。
但门外的谢浅依,再也没有回头。
……
陆鹤森一坐到天明,换上朝服,独自去见陆老夫人。
“纳妾一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陆鹤森想起昨日之事,心中一阵烦闷:“谢浅依已自请下堂。”
陆夫人转动佛珠的动作停下来,布满皱褶的脸上满是欣慰。
“算她有自知之明,连你的人和心都拴不住,怎为***……正好,纳妾一事便由母亲替你操办,你要早日为陆家延续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