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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司徒朗……给太子殿下磕头了……回来迟啦……殿下您这是怎么了……”中年人手指抠着砖缝,呜呜咽咽的声音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让在场的太监也忍不住抹泪。
“司徒大人,请节哀,殿下走的安详,只是这病得了两年多了,太医院仔细调理最后还是……”太监低声劝慰着,心里也带着叹息。
大臣前来叩头吊唁的一拨紧接着一拨,都扯着嗓子嚎两声,然后抹着眼泪愁眉苦脸的离开,见得多了心里也明白,任你王侯将相,人死如灯灭,无非场面上走个样子。可是眼前这个“不在台面上”的司徒朗,千里迢迢赶回来见太子最后一眼,却是如此真情。
司徒朗胡乱的抹了一把脸,看着躺在梓宫中的太子,鼻子一酸眼泪又滚落出来,刚要擦拭却一眼瞥见太子遗容,他“咦”的一声,问道:“那是什么?那块紫的。”
他不敢拿手指,只拿目光示意。
只见太子煞白的面上,印堂隐隐泛着黑,起初以为是灯影,经司徒朗这么一说,两个收敛的仵工太监忙仔细一看,也一齐“咦”的一声。随着门窗“空”的一响,空旷的回音将灯火也仿佛震的一颤。
一袭刺骨凉风从门缝中挤了进来,呼啸着将殿内的招魂幡吹的扑啦啦的一阵翻响,烛火猛地一黯随即又摇摇晃晃的挣扎着亮了起来。这明暗之间,众人这才看清,太子印堂上的确渗出了一片淤黑。
“你们怎么做事的!太子遗容这么入土成什么样子!”司徒朗面容一皱,顿时显得凶神恶煞,尽管品级低微,可气势却压的几个太监头都不敢抬。
“呀!”只听一个太监一哆嗦,失口叫了出来,司徒朗刚要发作,只见那太监颤颤的缩着胳膊朝棺中一指。
司徒朗微微一愣,见左右没有其他人,便往前踏了一步,伸头一探,随即猛地吸了口凉气——只见太子指甲也泛起了淡淡的紫黑色!
司徒朗心一横索性两步窜到棺木旁,竟然伸手将太子冰冷僵直的手拿到眼前细看,太监被举动惊的愣在当场,想喊又不敢喊,不喊又不能这么由着他胡来。
愣神之间司徒朗已经将太子衣袖撸开,在灯下仔细看着,随即放下胳膊,又翻开太子眼皮,对着光照,仿佛验尸一般!
领路的老太监忍不住了,声调压的低低的:“司徒大人,你这可是要杀头的!”他见司徒朗动作一停似乎在想着什么,便继续按耐着说道:“大人,洗心院首座都统聂大人来过,也没有你这样不讲规矩的!”
司徒朗这才小心翼翼的将经被盖在太子身上,走下台阶,皱着眉头苦思,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刘公公,皇上今晚在哪里就寝?”
那个领路的刘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伺候老人,文武百官没有不巴结的,见面都要拱手行礼客气客气,眼前这个七品督差这么不识抬举,他心里不快脸上却丝毫不做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