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马兰第一次听到杜明海的名字,看着母亲咬牙切齿的模样,这话让她镂骨铭心。可惜的是,母亲一口气短,再也没说出下文就离开了她。后来,她长大了,到了吉阳。多次打听,知道杜明海是五叶乡的一霸。后来又知道,他富甲一方,雄居五叶乡人参大户之首。那么,母亲的意思是找他做什么呢?
马兰知道母亲曾经是五叶乡的下乡知青,她恨那儿的人,难道这杜明海是母亲的仇人?不管怎样,他起码是一个有钱人,有钱人就是马兰的目标。因此,一追五叶乡,二追三河市,仇不仇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杜明海有钱。尤其是目前,据马兰了解,他是从广州卖了人参归来。
他能没有钱吗,有钱就行,即能偷了他的钱,还能让九泉之下的母亲满意,马兰也觉师出有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动手之前她有些恍惚。
为了排除这恍惚,她打开卫生间,进了浴池。
扭开笼头,将自己的身体放进温热的水中,无尽的温暖立刻包裹了她,这让她很受用。
卫生间的装修是粉色调,瓷砖是粉色,浴缸也是粉色。恰恰马兰的皮肤也是粉色,于是,她像放在浴缸里的一个连体雕塑,只不过上面注满了水而已。
她也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只有大脑在运转。
温水浸泡她的身子,升起的漫漫雾气包裹了她的脑袋,思绪在这氤氲的氛围中飞腾。他还没见过杜明海,听白雪她们介绍: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大高个,大脑袋,红脸膛,五叶乡里赫赫有名。还听说,他还领了一个保镖紧随他左右。那保镖拎了一个精美的手提箱,据白雪判断,绝对是有货!
马兰一边想着细节,一边缓缓的给自己打上洗浴液,浴缸里充满了泡沫。
突然,卫生间的门被撞开,叶高闯进。
“师傅,于姐回来了。”
人的本能,叶高的眼睛投向浴缸中的马兰,并落在马兰泡沫下的身体,最后停留在马兰隐约显露的胸部。
“干什么?这么慌!你都18岁了,办起事来还这么没谱?出去!”马兰怒喝!
叶高涨红着脸退出,马兰慢慢地从浴缸中站起来。别看声色俱厉,其实她并不恼。她收留叶高好几年了,他跟着她就像她的亲弟弟。有的时候,她真忘了性别之分,好像叶高也是这样。可是,今天,她突然感到叶高已经长大了,成人了,以后要注意了。
马兰擦干身上的水滴,围上宽大的浴巾走出卫生间。
果然,于小鱼似乎等急了,她告诉马兰:“大姐,二姐已经把那个保镖调走了。”
好!马兰心中高兴,这是她的第一计。
她们已经弄明白,这个保镖叫门立仁,是吉阳镇上的一个“社会人”。再往细里说,她们也是同道。不过,门立仁干的是“砸窑”,他有外号谓“钥匙”。那意思他就是一把钥匙,开门撬锁,入室盗窃。这与马兰他们的绺窃略有不同,这不同表现在“技术含量”上。“砸窑”的手上功夫稍差,不会如钳子一样从别人的衣兜里掏钱。而“绺窃”的,要是去玩个入室盗窃的话,那是信手拈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