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我按下门铃。
“纪阿姨好!”桐桐的小脑袋从保姆李姐的身后钻出来,一见我就笑着打招呼。
“你好呀,桐桐今天在爷爷家啊?没去幼儿园?”
“嗯嗯,爸爸出差了,我请假过来陪爷爷!”男孩挺了挺胸脯,小表情很担当!
桐桐跟心心几乎一样大,每每看到这个乖巧又听话的小男孩,我心里总有一丝难言的酸涩。
如果我的儿子还活着,应该也是桐桐这个样子的吧。
嘶!肯定比外面那个不知从哪抱回来的野孩子强多了。
“小纪啊,进来进来。”裴伯推着轮椅过来,“早饭吃了没?李姐烧了八宝粥。”
裴伯待人和善,一点都没有有钱人的架子。
“呵呵,八宝粥啊。”我眯眼笑了笑,“裴伯,我可知道你血糖顶高的,怎么又逼李姐煮甜汤了呀?”
老头像个老小孩似的,乐呵呵:“一点点,就一点点嘛,你可千万别跟之鉴说哈。”
裴之鉴是裴伯的儿子。用老人低调的话讲,不过是个小生意人。
但我想,能住这里的,一定是很有钱的。而很有钱的人,一般都很忙。
所以我照顾裴伯两个月了,只跟裴之鉴电话联系,压根没照过面。
***
康复理疗的过程是枯燥又辛苦的。还好裴伯是个健谈的乐天派,总是有无数家常跟我聊——
“小纪啊,你爱人做什么工作的?”
“他是医生。”
“哎呦,那不错。”
“嗯,就是辛苦。”
“也是,现在医患矛盾那么激烈,都不容易。你爸妈也舍得送你来这么苦的行当?”
“呵呵,我爸妈都是医生,习惯了。”
“那挺好,一家人包揽全科,谁生病都不怕了。那你双亲——”
我哑了哑声音,按摩着裴伯双腿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他们已经过世了。”
“啊,可惜了。年纪应该也不大吧?”
“意外呢。去外地开会,回来的路上翻车了。”
爸妈过世的时候,我刚怀孕。当医生告诉我是一对龙凤胎的时候,天知道我有多信宿命的奇迹。
可能是话题不小心触及雷区,卧室里的空气突然静得吓人。还好李姐突然进来,冲破了尴尬:“裴伯,我去买菜哈。桐桐在楼上画画呢,就不带他了。”
“唷,多买点,今天小纪也在,一会儿一块吃。”
“不用了,我——”
“客气什么呀?”裴伯摆摆手,“都是家常便饭的。”
“那行,我知道了。”李姐得了交代,转身又停住脚步:“对了,纪小姐,洗手间的水管堵了,我叫了个管道工上门。差不多二十分钟就到,等下你帮忙看一下哈。”
“好,放心。”
一刻钟后,门铃叮咚。我擦擦手,去开门。
“师傅你好,进来吧。”
眼前的男人不过三十出头,身材高大伟岸,五官凛凛堂堂。本来我还有点惊讶,这管道工气质也太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