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退烧后,我的左手中指就长出了一条细细的红线,红线一直从中指指尖长到了中指指肚位置。
一晃十多年过去,这件事始终压在我心底,使我常常在午夜梦回惊醒的时候,惊出一身冷汗。
而后随着我大学毕业,交了男友,重心转移到感情上,那些久远记忆逐渐模糊,我快渐渐忘了这件事,只当自己当时烧出了幻觉。
这一年情人节,我和男友林子森看过电影后去了他家,我在心里期待着会发生点什么。
也确实,青年男女感情正浓,干柴烈火,刚要有了点什么,林子森却忽然面露痛苦的哀嚎了起来,我赶忙扶住他,却反被吓得腿软。
就见林子森那张俊脸脸皮底下,十数条小指一般粗细的黑色小虫,杂乱无章的快速游移,看上去恶心不已。林子森捂着脸,痛苦的在地上哀嚎打滚。
我赶忙颤抖着手拨打急救电话。
等跟随救护车到了医院后,林子森脸皮底下的黑色小虫早已经消失了,可林子森却也同时陷入了昏迷中。之后等医生把所有能做的检查都做了一遍后,得出林子森因不明原因成了植物人的结论。
我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请求医生重新检查一遍。
医生却来了新病人,压根顾不上理会我。
我神情呆滞地坐在林子森病床旁,脑子里空白一片。
忽然一个中年女人急匆匆赶来,是林子森妈妈。她看见我后,冲过来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你这个扫把星,害了我儿子,我早和他说过,不许和你在一起,他非不听,……你赔我儿子。”
林子森妈妈披头散发的尖叫哭喊,冲着我又打又骂,像一个疯婆子。最后仍嫌不够似的,暴跳起来,生拽住我的头发按着我的头往墙上撞。
我立时被撞的头破血流。鲜血顺着我的眉骨流进眼眶,眼前一片猩红。
围观人群吵吵嚷嚷,我抱着失血发晕的脑袋任由林子森妈妈推搡。
却在这时,我忽然透过血幕在看热闹的人群里面,看见了一个白衣男人。白衣男人的脸和记忆里一张神龙塑像,逐渐模糊的脸一下子重合了起来,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白乙。
白乙嘲讽的目光对上我的视线,似乎张嘴说了一句话。
按理说以我和他的距离,我不应该听清的。但我却通过他的嘴型一下子读懂了。
他说,‘何月,我来找你了。’
‘一切都是白乙搞鬼’,我的脑子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清醒过。
原来我记忆里隐隐害怕的那些事,一下子重新浮现,清晰无比。
“啊……”,我尖叫一声,死命挣脱林子森妈妈,像疯子一样冲出医院。疯狂跑出一段距离后,我弯腰扶着路旁一颗大树大口喘气。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我知道白乙跟上来了。
我警惕的转身。果然,白乙就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