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们还不熟悉,今后就轮流在我跟前伺候,伺候得就能当一等丫鬟。”慕容谨转了转手里的茶碗,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余光却牢牢地注视着跪在身前的三个人,“在我的院里,忠心第一、能力第二。”
停顿了片刻,她轻抿了一口茶,用手绢小心地拭去了嘴角的茶渍:“如果你们敢做吃里扒外的事……”
手一松,茶碗瞬间掉落在地上,碎片落了一地,滚烫的茶水溅了出来。
“奴婢今后一定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交代了几句,慕容谨便让艾叶和桃红退下,让海棠留着替她磨墨。
桃红是她故意留下的,如此耀眼一个人,一看就是有人特意安排的,而艾叶瞧着有股子书香气,叫她生出几分好感来,故才留下了。
“磨墨挺熟练。”慕容谨随口说了一句,其实也是试探,礼部尚书的女儿,自然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怎么可能不会磨墨。
海棠倒是坦坦荡荡,没有因为这几话有什么顾忌:“奴婢自幼替父……阿爹磨墨,况且这也不是什么难事,算不上熟练的。”
海棠将父亲二字咽下肚去,是啊,国亡了,沦落为奴,何尝还能称之为父亲。
慕容谨轻轻点了点头,不再回话,只是脸上的阴晴叫人捉摸不透。
抄写佛经讲究的是心静和心诚,急功近利是办不好的。她还记得,这是皇祖母第一次叫她抄佛经的时候说的话。
细细算来,她老人家也走了三年了,不知在天上过得还好。
被变相禁足在院子里,慕容谨的日子倒也是清静,那莫晴绯也没来寻自己麻烦,不过事出无常必有妖,她可不会相信这“温婉”的大小姐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
“小姐,这经书就剩最后一本了。”艾叶规规矩矩地将经书放在桌上,见慕容谨身边已经有了一摞刚刚抄写好的宣纸,不禁有些心疼,“小姐,您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下午了,还是歇歇吧,这手腕也要吃不消了。”
搁下笔,慕容谨揉了揉有些红肿的手腕。方才不停地写着倒也没觉得什么,如今停下来还真有些酸痛。
这时,一双手搭在了她发酸的肩上,力道不轻不重地捏着,顿时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你倒还会这个?”
“奴婢没什么别的本事,自小跟着家中的兄长学了些医理,上不了什么台面的。”
会医理倒是好事,如今身边没有能随时传唤的御医,还真怕别人下了毒。
两人正闲聊着,就见桃红唯唯诺诺地走了进来:“小姐,刚刚夫人派人来传话,说小姐这几日忙着抄佛经,明日的赏花会就不必去了。”
桃红一进屋子就见里头的主仆二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十分不甘。她可是大夫人亲自挑选出来的丫鬟,就是为了能在慕容谨跟前伺候,掌握她的动向,可谁知都那么久了,也没轮到她在跟前,最多也只是在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