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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嘉树赴港之前曾经发过电报给那位未曾谋面的岳父,告知他今日会乘火车抵港,所以见到有人接站并不奇怪,他穿过街道,走到两人面前,微笑着打量他:“你好,我就是盛阿蟹,怎么称呼?”
叼着香烟的一名中国青年听到盛嘉树的话,眼睛一亮,打量着盛嘉树的同时,已经笑着伸手接过盛嘉树的皮箱:“阿蟹是吧?我是林冠华,你叫我华哥就得,林海球是我老豆,走,我带你回家。”
说着话取出五毫的硬币丢给旁边举牌的苦力:“多谢。”
“谢谢华哥,举一会儿木牌就有五毫落袋。”苦力憨厚笑着朝林冠华道谢:“下次有这种活再揾我。”
“知道啦。”林冠华随意摆摆手,打发走苦力,然后从旁边推出一辆日本产的单车,拍拍单车后座,对盛嘉树说道:“坐上来,很近的。”
盛嘉树坐到单车后座上,林冠华蹬起单车,嘴里笑着说道:“阿蟹,我觉得你的长相……多半能让我妹妹钟意。”
“华哥,我来香港只是请球伯帮忙作保找份工,亲事还是不要提了罢,我家道中落,配不上令妹。”盛嘉树上一世活了三十五岁,都没试过坐在个男人的单车后座上,此时被林冠华载着,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而且盛嘉树知道,与自己父亲烧黄纸结拜,并且指腹为婚的这位未来岳父,家中是开武馆的,彻头彻尾武林中人,不要说现在自己没什么钱养老婆,就算要娶,也尽量避开这种家世出身的女儿,因为万一吵架,对方动起手来,盛嘉树担心自己的下场。
蹬着单车的林冠华颇为话痨,不断发问,盛嘉树如果不回应,他就自言自语,总之一路上,他的声音从未停过。
尖沙咀很多建筑虽然还未从战火中恢复过来,还能看到弹孔或者炮击的痕迹,但盛嘉树却从来来往往的行人中看到了生气和活力,大多数人仍然面有菜色,但至少都勉强还能看到笑容,不至于像广州城,走在街上要么如同行尸走肉,要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担心随时被一个通共或者汉奸的罪名拉进肃奸处。
单车晃晃悠悠穿行在街道间,伴着不时响起的“铃铃铃”的车铃声,在夕阳下,在林冠华的话痨声中,拐入了尖沙咀宝勒巷。
……
九龙尖沙咀宝勒巷这两排骑楼,最亮眼的招牌不是经常在报纸上登广告的食肆,当行,海鲜干货等店面,从赫德岛转入宝勒巷,就能看到一条长索从骑楼顶部垂下,绳索上由上至下系着三面五彩太平清醮大旗,四层高的楼顶上还竖起一根迎风大旗,旗面上三个大字,包山王!
不过只有走进宝勒巷,到了大旗下面,才能看清这家店的牌匾:九龙白眉国术馆。
虽然三面清醮五彩旗和一面迎风大旗并没有提及职业,但是只要经过宝勒巷,看到几面旗,大多数香港人自然就明白,这是一家武馆,而且曾经在香港喜闻乐见的抢包山活动中,连续三次夺得头名,几面大旗代表着这家武馆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