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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管她面上装得多不在意,心底里还是抱有一丝幻想,幻想着她们还可如从前那般做朋友。
可惜,酒没过三巡,这群姑娘中说话最有分量的执夙便开了口:“阿离,此次大考,夫子要做一首百鸟朝凤的乐曲,我们姐妹于音乐一道不是那么通透,可否借妹妹的乐谱来看看,参考一二?”
秋离去夹桂花糕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
她有片刻的失神,这才悟到,原来她们终究是做不成朋友的,一顿酒席,不过一场利用。她们花了钱,看了她的乐谱,说到底,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秋离不是小气的人,得了好东西从来愿意与别人分享。只是这刻,舌尖上突然滚上来“拒绝”二字。她咬了咬牙,将“不”字就着桂花糕咽到了肚子里,点了点头,道:“今晚饭毕我便将谱子拿给你看。”她也不清楚,说这话时心中的酸胀感是怎么回事。
她只想着,无论怎样,在最初的时候,她们待她还是不错的,今日之事,便是当报答前些年,她们照顾她的情谊,从今天后,便银货两讫了。
从此不论阳关道还是独木桥,她和她们,不再会有任何牵扯了。秋离终于看清事实,不再有任何幻想。
没有想到,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
大考那日,众学子将乐谱上交,秋离方要离场,突然听得执夙扑通一声跪在夫子面前,当着众学子的面,指着她,言之凿凿道:“夫子为执夙做主,此次大考之前,秋离她假意对我们示好,灌醉我们一众姐妹,偷了我的乐谱,请夫子治她抄袭之罪。”
几百双眼睛落在她身上,秋离惊得呆立在原地,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辩解,只是无力地道:“夫子,秋离没有。”
可是,半个学府的学子都做证,说那日秋离确实和执夙她们去了酒楼,她平日里独来独往,由此看来事情确有些蹊跷。再加上妙冉等人齐齐跪下为执夙做证,说是亲眼见她作了此乐谱,是那日吃酒,被秋离借去,本念在同窗之情的分上原谅她,没想到,她竟做出这种事。
秋离瞪大眼睛望着执夙,半晌不能回神,心底有个地方,不知道为何,揪着很痛。说不清,道不明,像是某个地方轰然倒塌,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夫子惜秋离才华,知她应不会做出这等事,可又奈于执夙的言之凿凿,不好公然偏袒她,只好问:“秋离,你可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秋离愣了愣,将眼神望向那边窗下站着的迂风。她在竹林中写乐谱那日,他恰好在旁边的亭中看书,她一边写,一边用长笛吹奏找灵感,他是听见了的。
见她望向他,迂风张了张口,可被执夙凌厉的眼眸一瞥,又低下头去,没能说出一个字。
见状,秋离无奈摇了摇头。迂风是个式微的贵族,平日里便不太招执夙待见,他偏生胆子又小,上次被执夙、蜀青他们打了一顿后,胆子就更小了。秋离若是逼着他为自己说话,恐怕日后少不了又要遭执夙一顿排挤。